⑴ 黔瘴霜降而息,明春梅花開始發(fā)。予以臘月抵黔,陰霾如入云霧中,一月無四五日晴朗,誤疑為瘴,久乃知為罩子,非瘴也。蓋城市皆無瘴,惟陰僻之區(qū),或數(shù)年一發(fā),或數(shù)十年一發(fā)。初起叢灌間,熣爛作金光,下墜如丸,漸飄散若車輪,非虹非霞,五色滿野,陸劍南《避暑漫抄》所謂「瘴母」也。其氣香烈,觸之者始如病瘧,旋成黃疸,半載莫救矣。甚或數(shù)十百里人民雞犬靡有孑遺。歸化營凡轄十三支,而火紅支地氣最熱,故瘴亦最酷。近年燔山木而髡之,得少衰,時或一發(fā),擊以火器,亦即驚散。
⑶ 盧鹿苗自蜀漢濟火從武侯征孟獲有功,封羅甸國王,世長其土,最貴者為更苴,次則慕魁、勾魁、罵色,以至黑乍,凡九等,曰「九扯」。群苗有訟事涉官者,其長兼理之。
⑷ 黔人呼罌粟花為芙蓉,故鴉片一名阿芙蓉。自清鎮(zhèn)以西,山谷間彌望皆是,華種攢瓣如芍藥,惟夷種單瓣,故結(jié)實尤大。薄暮劙其外皮,越宿漿溢如膏,收而熬之,即鴉片,不必配以他藥也。凡妓館中每以此煙媚客,而苗妓獨否,蓋其酋固能嚴(yán)禁也。
⑸ 歹雞,猶華言并坐也。見許鶴沙《滇行紀(jì)程》。
⑹ 嘉慶初,南籠妖婦王囊仙據(jù)灑洞,合七綹須以叛,自稱「皇仙娘娘」。歸化石頭寨苗酋班搰金,令妻么香率男婦八百人往應(yīng)之。后威勒侯勒保計擒囊仙,檻送京師,馀黨皆駢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