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僧希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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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 5 首

人物簡介

僧寶正續(xù)傳·卷第三
禪師名惠方。
道號超宗。
臨江龔氏子。
出家禪居寺。
年十九試經(jīng)得度。
具戒。
遍參知識。
晚入黃龍。
見死心禪師。
機緣有契。
遂留執(zhí)待。
閱十有四年。
于時死心高視諸方。
以壁立險絕為方便。
學者莫可近傍。
鮮有投其機者。
獨于廣眾中。
稱師堪任正續(xù)。
以最后大事??托之。
師膺記莂。
隱跡叢林。
而聲價益高。
宣和中。
出世螺川之隆慶。
遷禾山。
宗風大震。
僧問。
如何是一印印空。
答曰。
想你摸索不著。
問。
如何是一印印水。
師曰。
湛湛地。
問。
如何是一印印泥。
師云。
前后相應(yīng)。
問。
如何是死中活。
答曰。
照中有用。
問。
如何是活中死。
答曰。
用中有照。
問。
如何是死中恒死。
答曰。
照用臨時。
問如何是活中恒活。
師曰。
平出。
死心和尚忌日。
僧問。
死心每舉只履西歸意旨如何。
師云。
還見么。
進曰。
即此見聞非見聞。
未審作么生見。
師曰。
若非見聞。
猶滯跡在。
問。
報德慇勤。
未審死心還赴也無。
師云。
言中有響。
僧云。
若然者。
頂門拶出金剛眼。
照破凌霄千萬峰。
師云。
你且道只履西歸作么生。
進云。
葉落歸根。
來時無口。
師云。
只得一橛。
乃曰。
死心先師。
每好舉只履西歸話。
問衲子。
且巴陵和尚
于得法師忌日。
以三轉(zhuǎn)語為報。
禾山今日因行不妨掉臂。
只以明只履西歸話。
用報先師之德。
況此話古今難明。
諸方或謂之隱顯。
或謂不可兩個。
或謂唯此一事實。
若也如是。
殊未識祖師意旨。
諸人要見么。
濁中清清中濁。
勿謂麒麟生只角。
西行東。
向路不差。
大用頭頭如啐啄。
莫莫玄要。
靈機休卜度。
樞密徐公師川嘗致三問。
師各以偈答之。
問曰。
洞山云。
擬將心意學玄宗。
大似西行卻向東。
十二時中動轉(zhuǎn)施為。
莫非是擬底心。
到此作么生別辨。
答曰。
擬將心意學玄宗。
妙用縱橫觸處涌。
捩轉(zhuǎn)個中關(guān)棙子。
休論南北與西東。
問。
維摩經(jīng)云。
佛以一音演說法。
或有怖畏。
或斷疑者。
答曰。
或有怖畏或斷疑。
雙明一句絕針錐。
于斯切莫生忻厭。
覿面還須眼似眉間。
維摩經(jīng)云。
眾生病故我病。
即今他人病時。
為什么自己卻不病。
答曰。
眾生病故維摩病。
妙見全提越我人。
既了病源無個事。
何如出現(xiàn)宰官身。
龍圖蔣公宣卿。
亦從之問道。
師居禾山十年。
遷豫章云巖。
建炎三年三月己酉示寂。
壽五十有七。
臈三十八。
火馀齒舌不燼。
舍利五色。
塔于寺之南天臺。
師皃清悴。
而悟門超徹。
踐履高妙。
圜悟禪師稱其縱談。
雷震波駭。
辨才出沒。
電閃星飛。
而性理淵源。
極為奧妙。
真全才也。
世以為礭論云。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元僧。
吉安永新人,字天如。
俗姓譚。
得法于明本。
辟吳城東北隅廢圃為方丈,名師子林。
又嘗遁跡松江之九峰。
號佛心普濟文惠大辨禪師
工詩。
有《師子林別錄》。
元詩選
惟則,字天如,吉之永新人。
族姓譚氏,得法于普應(yīng)國師、中峰本公。
辟吳城東北隅廢圃為方丈,曰「師子林」。
有竹萬竿,竹外多怪石,其中最高者類狻猊。
他石或跂或蹲,厥狀匪一,軒堂亭閣,冠絕一時,則公以中峰倡道天目師子巖,故名「師子」,識不忘也。
又嘗遁跡松江之九峰,道風日振,加號佛心普濟文惠大辨禪師。
侍者集其詩文曰《師子林別錄》,翰林待制遠者圖為之序,稱其隨機泛應(yīng),靡所不有云。
倪高士元鎮(zhèn)每過師子林,愛其蕭爽,為之繪圖。
徐幼文復(fù)圖為十二景,高季迪諸人題詠相繼。
今其地大半廢為民居,湫隘囂塵,無復(fù)昔時之勝矣。
新續(xù)高僧傳·習禪篇第三之七
弟子惟則,字天如,廬陵人。髫年出家,初參海印,后得法中峰,有語錄四卷。

人物簡介

補續(xù)高僧傳·習禪篇
紹大。
吳氏子。
世居嚴之桐江。
故因以為號。
師神觀孤潔。
不樂處塵??中。
一觸世氛。
唯恐有以涴之。
具戒后上雙徑。
大辨陵公。
公道價傾東南。
見師甚喜。
授以心印。
師退自計曰。
如來大法。
其止如斯而已乎。
遽辭去。
遍歷叢席。
諸尊宿告之者。
不異徑山時。
慨然曰。
吾今而后知法之無異味也。
乃歸見公。
公俾給侍左右。
師益加奮勵。
脅不沾席者數(shù)載。
朝叩夕咨。
所以悟疑辨惑者。
無一發(fā)遺憾。
遂得自在無畏。
尋以心法既明。
而世出世智。
不可不竟。
每夜敷席于地。
映像前長明燈讀之。
一大藏全文。
閱之至三過。
皆通其旨趣。
師之志猶未已。
儒家言。
及老氏諸書。
亦擇取而嚅嚌之。
自是內(nèi)外之學。
兩無所愧矣。
出世。
凡三坐道場。
學子翕集座下。
甚至無席受之。
能正容悟物。
人見之意消。
有求文句者。
操筆立書。
貫穿經(jīng)論。
而以第一義為歸。
間游戲翰墨。
發(fā)為聲詩。
沖和簡遠。
有唐人遺風。
至于有所建造。
甃石運甓。
躬任其勞。
以為眾倡。
手未嘗捉金帛。
悉屬之知因果者。
或尤之。
則曰。
吾知主法而已。
嘗患滯下疾。
拭凈不忍用廁紙。
摘菽葉充之。
生平不畜長物。
所服布袍。
或十馀年不易。
報身七十有四而化。
維那發(fā)遺篋。
欲行唱衣故事。
唯紙衾一具而已。
大笑而去。
其刻苦。
蓋人之所不能堪。
非見解正力量弘。
豈易致是哉。
新續(xù)高僧傳·習禪篇第三之七
釋紹大,字桐江,姓吳氏。世居嚴之桐江,因以為號。父善,母李氏。紹神觀孤潔,不樂麈壒,一觸世氛,唯恐涴之。乃入里中鳳山寺為沙彌。稍長,祝發(fā)升壇,納滿分戒。私自忖曰:“化龍之魚,肯伏蹄涔耶?!奔慈?,杖策而出,上雙徑山謁大辯陵,授以達摩單傳心印,相與詰難者久之。復(fù)自忖曰:”如來大法,天地所不能覆載,其止如斯而已乎?”遽辭去,歷三吳,之墟宿,留建業(yè),經(jīng)匡盧,溯大江之西,還止湖湘漢沔間。名藍所在,必往參焉,諸尊宿亦多以深入遠到期之。已而嘆曰:“吾今而后知法之無異味也?!蹦藲w見陵,陵使給侍左右,益加奮勵,脅不沾席者數(shù)載。朝叩夕咨,所以悟疑辨惑者,無一發(fā)遺憾,遂得自在無畏法。陵喜傳授有人,每形之于言。時東嶼海以天目真派唱道凈慈,為法擇人,如沙中淘金,鮮有慊其意者,獨于紹別見推許,邀主藏室。居久之,又自忖曰:“心法既明,而世出世智不可不竟?!笔址惾~,寒暑俱忘,每夜敷席于地,映佛前長明鐙,讀一大藏教,凡六千二百二十九卷,往復(fù)三過,皆通其旨趣。紹猶以為未達,乃取儒家及老氏諸子之書,擇其菁華而擩嚌之,自是內(nèi)外之學粹然無滓。元至順壬申,廣教都總管府新立未久,采諸輿論,命出世巖之烏龍山景德禪寺,興廢補壞,善譽流衍。至正辛巳,行宣政院遷主金華山智者廣福禪寺。寺當孔道,且近郡城,持節(jié)往來多朝中華貴及文學之士,恒入山問道,故持法者頗難其人。自紹蒞此,無貴無賤,靡不向風悅服,四方學子翕然坌集,至無所容。一時法會,號為極盛。戊戌秋,院中復(fù)徇群請,移住義烏云黃山寶林禪寺,堅不欲行,使者三返,然后承命。明年己亥八月朔,覺體不自適,至七日,日將沒,嗚鼓集眾,告以永訣,即歛目危坐,或請書偈,擲筆嘆曰:“縱書到彌勒下生,寧復(fù)離此耶?!绷浫欢?,服沙門衣五十八春秋,享年七十有四。越五日,獲舍利羅如紺珠,齒牙貫珠不壞,弟子永明戒茂建塔藏焉。紹廣額高眉,正容悟物,使人妄意自消,生平以弘法為務(wù),敲喝兼施,未嘗少懈。有求文者,操筆立書,貫穿經(jīng)論,而歸之第一義諦。間(閒) 游泳性情,發(fā)為詩詞,和沖簡遠,有唐人遺風。至于有所建造,甃石運甓,躬任其勞,以為眾倡。手未嘗握金帛,瓶缽?fù)鉄o長物,所服布袍十馀年不易。臨寂,維那發(fā)遺篋,欲行唱衣故事,唯紙衾一具而已,大息而去。《三會語》有錄:與金華宋文憲濂相友善,嘗共閱蠅頭小字,雖年耋,眼明如月,濂為驚異。又錄近作詩一卷寄之。故其終也,濂為銘其塔,歷序苦行,及證悟之由,以昭來者,具《芝園續(xù)集》。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元僧。嘉興語溪人,初名文誠,后名道元。字覺隱,號輔成山人、大同山翁、凝始子。嘗主本覺寺。后寓吳下。喜山水,以詩自豪。又善畫山水。有《凝始子集》。
元詩選
本誠初名文誠,字道元,(一作原)后名道元,字覺隱,嘉禾語溪人。
住興圣禪寺,嗣法虛谷陵禪師。
又主本覺寺,寓吳下佳山水間。
居無常處,以詩自豪。
與天隱至公、笑隱?公詩聲相埒,呼為詩禪三隱。
天隱先化去,師與笑隱洪武初尚在,有文集行世。
道元喜詼諧,常與程渠南同食蕈,道元囑賦,渠南應(yīng)聲云:「頭子光光腳似丁,祗宜豆腐與波棱。
釋迦見了呵呵笑,煮煞許多行腳僧。
」聞?wù)呓^倒。
又善書,山水學巨然,翎毛竹石俱有灑脫之韻。
自云吾嘗以喜氣寫蘭,以怒氣寫竹。
每畫畢,輒喜題跋其上。
自稱輔成山人、大同山翁、凝始子,或詭言「蜀畤坾公筆」云。
槜李詩系·卷三十
本誠一作本成,又名文誠,字道原,號覺隱,崇德人。嗣法于陵虛谷,與天隱、笑隱友善,世號三隱。至正間,住嘉興興圣、本覺二寺。姚綬作記,稱其善詩畫,寫竹有掀簸之態(tài)。有文集行世。至正七年,嘉禾城西有烏數(shù)千營巢于地,圍八尺,崇五尺。未幾,大盜弄兵海上,紅巾繼起。本誠著烏城志五百馀言,宋濂愛其文,刪之以附集中。
御選元詩姓名爵里
初名文誠,字道原,后名道元,字覺隱,嘉禾人。主興圣禪寺,又主本覺寺。洪武初示寂,有集。

人物簡介

個人簡介
梁鴻志(1882-1946),福建省長樂縣人,字仲毅,后改字眾異。1882年(清光緒八年)生,為清代名士梁章鉅之孫。梁家世居長樂,為當?shù)赜忻墓倩轮摇汩T第,抗戰(zhàn)期間,梁鴻志投靠日本,淪為漢奸,出任偽中華民國維新政府行政院長,破壞抗日戰(zhàn)線,從事賣國活動。抗戰(zhàn)勝利后,梁鴻志被國民政府以漢奸罪逮捕,1946年被處決。(按:以下詩稿,底本源于新浪微博月隱寒霜,錄入校正:顧青翎)
爰居閣詩·序一
申江一隅,流人所萃,辛亥以來,吾鄉(xiāng)能詩者如鄭太夷、陳石遺、李觀槿諸先生,并懋聲華,老稱流舊。
結(jié)言符賞,昵就其儕;樹藝銘膺,敦于所習。
離合不常,交期迭貿(mào),最后復(fù)識梁子眾異焉。
是時歸安朱彊村侍郎方舉漚社海上,眾異來自大連,棲遲行館,會值邊警,留作寄公,參伍琴尊,駘蕩裙屐。
家故長樂鼎族,先德茝林先生,八州作督,功在太常;六學詔人,事詳惇史。
經(jīng)塵衍為家業(yè),磐石貽乎昆仍。
以故君少承門望,早預(yù)華流。
蘭陔夕膳,歲路方修;茜騎春衫,文華獨劭。
揚蕤名級,藹譽夷途。
京曹廿年,吟事滋?。
海內(nèi)賢達,傾襟接納。
黃河妍唱,流播旂亭;白樓論文,間張鼎社。
資益麗澤,造詣益深。
予季螴庵,曩館君許,歸誦茂制,輒能上口。
聞聲寄懷,已篤心誼;奉手投分,歡若故交。
過從浸數(shù),出示茲篇。
點定謬期,振董歡抃。
君篇章至富,刪蘗務(wù)嚴,所存諸作,大抵劌?心神,騫擲芳茂,文約旨微,韻高味永。
珊株海月,輒孕惠心;云子銖衣,自殊下袟。
合樂經(jīng)首之會,希聲可傳;鼓琴流水之間,空籟都歇。
論者謂足合軌介甫,摩壘后山,警律則簡齋之遺,崇情與冬郎為近,淵乎所詣,一至此乎。
良以吟詠范禮義之則,文辭根性情之華。
風雅寖微,詩聲俱鄭。
獨造之事良難,復(fù)古之才不易。
君獨明指歸于四始,該暉麗于百昌。
元解之宰,九變不棼;函雅之胸,千秋自命。
曾益標勝,宏長風流。
梁簡文有言:「文章未墜,必有英絕領(lǐng)袖之者。
」斯言而信,微君誰歸。
獨念大圜言志,息壤難期;正則感騷,修名未立。
當茲叔末澆饡,世異華勛;書契飛灰,道喪文武。
雷淵爢散,舟壑潛移。
伊川有被發(fā)之憂,新亭靡對泣之所。
而吾儕方踵汐社之遺風,語韓陵之片石。
結(jié)習不除,喁于互慰。
睥睨儒硎,寄命甌脫。
半生道長,四海無家。
本依同郡,交或殊方;甫過中年,躬罹多難。
烽燧接夫甘寢,窮海同夫勞歌。
藕孔之托,世閱千塵;桑下之棲,緣盡三宿。
余既流冗膠岙,而君遼東廬隱,亦復(fù)不獲。
寧處爰居一閣,僅識篇題;瑯環(huán)萬簽,恐飽殘蠹。
流連歡宴,皆成怨端;綢繆悲愉,托以遙喟。
撫時悼往之感,廣己造哀之思,靡日不臻,尋章斯見。
在昔東筦著論,致慨知音;西巖說詩,相哀同術(shù)。
時與境其屢遷,意觸緒而彌嬗。
世有萬變,才備九能。
行見君飛走文翰,傳唱區(qū)陬。
雪霜滿鬢,莫諱人知;珠玉一篇,更傳晚定。
斯言可券,宜為引喤。
附志簡端,為君增意。
辛未冬日,匑庵黃孝紓。
爰居閣詩·序二
善乎吾友梁子眾異之為詩也。曰:吾之于詩,取自娛而已。夫自娛之與娛人,相懸遠矣。而瞢然自許為娛,與有存于中,實足以自娛者,相懸又遠焉。何者?中有所存,乃有真娛。真娛之于人,莊子所謂「泰定天光」,屈子所云「內(nèi)美」,皆是物也。詩家有得于是,初焉用愛好務(wù)多為哉。眾異之詩,予見之最先。君年十三四,已有聲邑庠。是時予方喪同學友龔子碧琴,意惘惘不自憀,一讀君詩,心為之折。初,碧琴論詩,謂宜完所受于天之分,無鶩于外來,其旨與君近。碧琴有才無年,所志未就,君則潛穎方擢,孤秀已啟。予有所作,輒就君磨。君亦猥好予,晨夕相與無間。吾州城西南隅烏石山者,勝境也,山顛石壁,镵大士像數(shù)尺許,香火馀地,有樓數(shù)楹。君讀書其中,夜深人靜,風嘯月高,大江浮光,近在幾案。君冥心獨處,與造物之真機者游。予亦時來同之,嘗笑謂君,耽寂如是,可以學道,豈僅蒐獵文史云爾。既而君舉于鄉(xiāng),先后赴汴闈,一昔沿潁水訪君,車鐙猝滅,幾泥葑田習處,乍暌意不自禁,即君亦然。予歸江南,君且北游京師,自是闊別,乃閱十有馀年。君既出與人事,多識海內(nèi)賢士大夫,周覽四方名勝,聞見宏廣,而夷險順拂舒郁之情,畢泄于詩,其境日辟,而其言日昌。詩者,人心之神,自有其冶之甄之,潛轉(zhuǎn)而密遷之,俾不能狃于其故。昔賢之詩,皆遠游一變,涪翁之言誠然,而有不盡然者。變者所遇,不變者所存,使其所存緣境而變,奚足以永千載之思而長留于無窮?故論詩于其變,不若于其所存。眾異之詩工矣,自其所存觀之,寧徒工焉已哉,略舉以徵。君昔居舊京,有憶故山詩云「誰信出山仍面壁,此心曾誓佛前香」,其后又有寄予詩云「倚樓看鏡身將隱,聽雨焚香子最工」,蓋心攝聞思,回光內(nèi)照,故雖浩穰紆軫,每有抱獨處寂之思。浚此一源,其所派衍而支流者,皆有所從發(fā),以為之本。然則詩非所以為娛,為有其真娛者寓之,遂以成為梁子之詩,不亦善歟。予耽詩,結(jié)習殆與君同,而才思遠不君若。君將梓其詩,屬為之序,意以予習于君,獨能微窺君美者。寒天呵筆,爰就平生離合之跡與所相默契者書之,依稀舊日山中,一燈熒然,吾兩人者促膝對語時也。甲戌冬日,世愚弟何振岱。
爰居閣詩·序三
自三百篇以至于今數(shù)千年,代莫不有詩,詩之體日繁,而賦比興之旨莫能外也?!秱鳌吩唬骸冈娧灾?。」志者,持也,必其人有所持而托于言,而后其言為有物,言有物而后其人之性情遭際畢載以出。后之人讀其詩,知其人,論其世,有以相感而相發(fā),故雖法于古而足以自名其家,不專一先生言而裒眾長以為我役。世之不學而好立異,破音律章句為之,曾不能與村謳里曲爭一日之長,與夫標舉古人,自詭為名高以文其蹇拙者,皆不足與于是也。同年友長樂梁子眾異,才足以理劇,學足以周變,智足以馭物,勇足以任事,生俶擾之世,再起再蹶,而意氣不衰。交游遍國中,在所與其徒飲酒挾伎樂,摴蒲歌呼,或相從笑謔,諧啁狎侮其坐人,人人但以為語妙,無非難者。其為詩亦然,不搯擢肝腎而深,不涂飾藻采而麗,不排比故實而淵,懿不怨尤忿激而怒罵刺譏當于人心之公,蓋其才學智勇,無所施于時,一托于詩,用能權(quán)奇傲兀,縱橫恢詭,無不如其意之所欲達,坦然以心跡與天下相見。并世知眾異者多矣,茍取其詩讀之,雖千里外,眾異之聲音笑貌,固宛然相接于幾席間也。然則眾異所為詩,非古人之詩而梁子之詩也夫。非有其志而善其言者,疇能于數(shù)千載下自專其詩以儕于古作者之林哉?眾異手定其詩如干卷,命之曰《爰居閣詩存》,督為之序。余不能詩,為發(fā)所見如此。至于眾異治詩之艱苦,固非余所能言者矣。爰居閣者,眾異僑大連時署所居室也。乙亥仲春,湘潭袁思亮。
爰居閣詩·序四
長樂梁子眾異將刊其所著《爰居閣詩》,黃君公渚既為文序之矣,梁子復(fù)委序于予。予未嘗知為文也,顧曾以文獲罪于友朋,梁子必勉予為之,而曰:「君之為文,足以獲罪于友朋,是以君文為重也?!褂栉墓阒赜谑酪咳挥枧c梁子為文字交垂三十年,每得一詩篇,敦復(fù)商榷,梁子固以予為知言者,其何敢辭?評梁子詩者輒曰,似蘇東坡、陳后山、陳簡齋,予殊不謂然。夫詩道廣矣,自漢魏以逮今日,作者累千百輩,其能卓然獨見以成一家之言者,殆相師而不相襲,必權(quán)衡章句曰,似某似某,亦揚子所謂譊譊之學,各習其師而已。予少好漢魏晉南北朝詩,及為之,無我存焉,繼稍涉獵至唐宋,于是能辨其家數(shù),循級復(fù)上而及魏晉,乃悟魏晉人詩亦自各別。詩之風氣,隨世運而變也,根于性情,異其遭際,遂同風而殊趣,其風衰而出一振之者反乎盛,亦性情遭際有不同耳。學誦者內(nèi)籀于心,必其性之所近;外縈于貌,必其情之所安;激而發(fā),或和而鳴,必其遭際之所駛。師古而不泥于一家,習今而不囿于風氣,斯能有己存也。梁子亦如是而已矣。抑尤有進者,文章之道,蓋有無窮盡者在也。升高者詎翔于空,涉淵者詎底于深,予與梁子亦以詩自道自娛耳,此所知所能者,不可以炫于世,差自信也。予嘗見謬妄人自炫其所造詣,以為舉天下莫己若矣,此予所不敢效也,梁子以為如何哉。乙亥四月,新建夏敬觀。
爰居閣詩·序五
昔人謂詩人少達而多窮,而近世達官多能詩,豈古今人不相若邪?抑多窮之說未足概今之為詩者邪?余始而惑,繼而思,終悟其說之無以易。蓋所謂窮達云者,非僅論其一身榮瘁而已,其所遭時會系焉。吾身之窮而世則治也,雖饑寒之切于吾身,而其憂傷呻吟者,僅及其身而已,無足重輕也。其身顯矣,而遭禍亂之會,謗譏戮辱之來莫知其始,其身既無所容,而亡國破家之變交乘于前,曾無術(shù)以拯之,其悲閔世道,感傷太息,豈韋布之士所可望者邪?且詩之為物,超乎萬物者也,必其人有超世之念,而后能遺物。遺物矣,則世之榮辱毀譽若無毫末足加于其心,何窮達之足云。閔世也,斯怛惻,遺物也,斯閎遠,故其發(fā)為聲詩也,寄感傷于芳惻,寓隱微于詼詭,卓然有以自樹立,非嘲弄風月者所得而比。斯自風騷以還,名能詩者所必循之軌,無得而易者也。長樂梁君眾異嘗達矣,顧其詩清剛逋峭,雜談諧而出之,初無勞苦艱辛之態(tài)。遭際艱危,至避地遼沈而不可得,感慨世變,其聲肅以悲,蓋所謂以遺物之懷寫閔世之旨者。其身雖達,其遭則窮,其詩足自致于不朽,斯質(zhì)諸百世而不謬者也。君曾祖退庵先生,往與先五世祖霽峰公昆季為文字道義交,而吾從祖從父,又多與君習。君避地南來,然后得數(shù)數(shù)與君為文字飲。余雖伏處圜府,而遺物閔世之念則未敢后君,然則君今茲必索余一言者,意者氣類相感,有不能自已者存,而六世文字道義之交,有不能不綿延至于無極者邪?民國廿六年三月,閩侯曾克耑。
爰居閣詩·序六
昔劉彥和有言:「隱以復(fù)意為工,秀以卓絕為巧。」卓絕之義,檃括靡詳。所謂超然直詣,妙擅終古,善發(fā)談端,精于持論。所謂鍊于骨者,析辭必精,深乎風者,述情必顯。以斯為詮,庶乎近之。蓋镕冶易范,而駿逸難能,自非文舉,孰稱高妙,世無公干,亦未知孔氏之卓卓也。梁子之詩,神鋒遒上,后有千祀,宜無間言。若其淵映玉穎,爽駿融明。自緣劬攻,兼荷天縱。身世悱發(fā),用臻愉艷。夫豈褧衣以為章,鸊膏以為利哉?君以高門,少遭孤露。倚魁之行,胥出母儀;圣善之教,厲于初服。折葼懷恩,集蓼傷遇。其所吟思,燡然已遠。至如燒硯為學,抱經(jīng)以求。觀川晨謠,度塞夕唱??土簣@而結(jié)歡,臨碣石而沾衿。詞賦漸新,芬芳有烈。及夫宣室方召,天衢忽巘。毀巢同于魯國,復(fù)壁厄于邠卿。琢璧滫蘭,于焉已極。然后浮絕江海,間關(guān)干戈。情敏于多師,憂生于噍響。零雨行役,南浦將歸。翔雁有萬里之心,鳴蟬入繁霜之鬢。逮至斗枋載昭,垂棘效器。既領(lǐng)中書,行策補袞。秘省旋風之筆,溫室削稿之心。群望樞機,期能緝亮。而乃橫流肇于翟泉,沈猜吟乎短簿。投幘東閣,長揖軍門。嵚崎數(shù)州之間,支離異國之際。日光霜葉,澈照高情;星浦松濤,若鳴奇志。既辭魯門之饗,終作皋廡之歌。自是溯江禮岳,稠適湛冥。怫悅俱忘,鉤鐫靡輟。哀時之意,沖風警于曾霄;辨物之微,干將拂于秋水。蓋三十年間,予所知者。礱硎彌切,智慧彌完。觀于物者彌深,飛于聲者彌瑩。所謂跌宕昭彰,抑揚爽朗者,非歟?自唐以還,偽體滋盛。宋以澀稱,猶質(zhì)之代文也。澀加以理,貴出圓融。長公天人,妙如瀉汞。而隱秀之用,未極其涯。君結(jié)言端直,莩甲清新。參曹洞于后山,緩咸韶于黃九。去弊救偏,浩得朗趣。心如一鑒,物呈萬殊。辛未春夏之交,訪予舊京,東棹方歸,述所覘識,微謂積憾已甚,事將在遼,彼童實訌,不可喻察。及今案索篇章,如見毫末。斯又明詩之前用,補史之弘功,綴文照世,淺深一揆者也。予少有所作,便就商略。及視君句,瞠目絕塵。郭璞之贈溫嶠,爾神余契;王濛之嘆劉惔,勝我自知。方嗟蓺詣,莫踰畛閾。今歲詩卷,并可殺青。鸞翮之全,吾將用懶;驥尾之附,赧于益彰。繞腸鐘山,冉冉易老;戢枻湖舍,悠悠思君。承命竭才,聊當息壤。丁丑四月,哲維黃浚。
爰居閣詩·序七
韓翰林之集,多在憂危;庾開府之篇,每言身世。天寶多故,工部詩名;建安不康,中郎賦好。原本忠愛,發(fā)攄性情。登樓有懷,欲回天地;傾廈可拄,不露文章。房魏作相,貞觀乃成;富文既登,嘉祐斯治。豈止?jié)h京開業(yè),必賴儒生;晉甸分崩,在崇軍號。茲誦爰居之集,彌感鴻雁之詩。長樂梁公眾異,洛都世德,煇映袁揚;冶海名宗,頡頏林葉。庾公早慧,射策建康之宮;齊君多材,摛毫長樂之省。出入瑣闥,周旋戎樞。四始聿精,九騷畢永。江左鮑謝,遜其清新;盛唐高岑,無此悲壯。?繹編章,棖觸衷曲。蓂莢既更,勛華相授。四岳之望,十洲所瞻。合肥執(zhí)政,翔泳信孚,胥盧道洽。廣成爰訪,延喜攸歸。鸞掖莫先,鳳池斯領(lǐng)。紛爭岐汴,集十鎮(zhèn)之兵;攘奪石劉,盛五都之霧。興元揮草,必在推誠;長慶頒書,特昭垂憫。吏部慰諭,收成德之軍;中丞拊宣,完昭義之討。使其長崇禮德,克保信忠,則豚魚可孚,蠻貊皆感。數(shù)十州之節(jié)度,相牽來朝;卅六道之將軍,無勞出伐。百年割裂,可望會同;億姓殄屠,于斯福壽。載誦致光之詠,乃悟紇干之悲。蘭陵拊床,燭銅駝之禍;緇郎誤策,致石馬之嘶。式著先幾,愈欽雅律。琳瑯啟覽,怛悼增傷。馀杭生日之詩,春秋冀續(xù);天水挽詞之作,劍履長悲。又若幼安避地,欲臥東陲;文冀投遐,非梗西道。時則永寧方盛,率義已強。漢苑秦陵,尚見椎理之靖;玄菟蓋馬,無虞熢火之侵。帷幄其參,席茵有禮。將期公孫累葉,宅梁水而啟封;慕容四君,邑徒河而綏眾。如錢王之保浙右,擬竇牧之福河西。有造青邱之地,大安蒼野之氓。乃意表患生,隆中策阻。左賢將逝,每詢景茂之沖;中遼置州,無解襄平之潰。流連嘉什,感慨生平。既招高子之疑,遂還邴君之駕。歔欷故帥,惆悵彼童??鄶喟桌侵畷?,坐吟黃龍之棄。至于彭澤陶情,本無涂飾;渭南乘興,不事琢雕。玉溪淹雅,工綺羅之詞;山谷堅卓,敵松筠之品。雍都衡盱,足薄王楊;漢塞抑揚,宜追蘇李。周安東之作督,大惠吳人;韓晉公之平章,式先潤部。廷燮,因依卅載,仰止九皋。少保訂交,搜鄭公之草;奇章念舊,斗賓客之樽。石壘金陵,多留名筆;彭蠡震澤,造福斯人。元祐之音,用昭典范;會昌之集,更見編摩。大彰衛(wèi)國之華,再撰滎陽之序。抑更有進者,夫唐之張曲江,宋之韓魏公,非不工詩,而以事功著者,竟掩其詩,此則廷燮深為公望者焉。戊寅秋日,江寧吳廷燮謹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