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李陽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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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朝代:唐初

人物簡介

唐詩大辭典 修訂本
“?”,一作“{艸岳}”,誤。
定州安平(今河北安平)人。
唐初名臣李百藥五世孫。
曾為縉云令。
約為代宗、德宗時人。
事跡見《新唐書·宰相世系表二上》。
《括蒼金石志補遺》卷一收其詩1首,《全唐詩外編》據(jù)之收入,《全唐詩》誤以此詩為李陽冰作。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唐天臺人。
處士。
師事王默。
善畫山水松石,筆法枯硬而少溫潤,然挺特巉絕,曲盡其態(tài),自是一家。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666—748 【介紹】: 唐僧。江都人,俗姓郭。工翰墨。少誓齒空門,志不可奪。依太原寺東塔,體解律文,絕其所疑,時賢推服,有聲京師。尋歸居揚州龍興寺,食不求飽,居不易坐。朝士途經(jīng)者,以不踐其門閾為大羞。復(fù)召至長安,房琯、崔渙等皆爭與之交。
新脩科分六學(xué)僧傳·卷第十四 弘法科(四)
生江都之郭氏。
稍具知識。
即念出家。
父母雖愛。
不能奪也。
既從瑤臺成律師受具戒。
旋于太原東塔寺究律藏。
言入希微。
理參玄要。
識者推伏焉。
眾請任以綱領(lǐng)職。
乃默然東歸。
率誦金剛般若經(jīng)如意輪心咒。
化鄉(xiāng)里。
諸所設(shè)施。
莫克盡述。
大略皆以隆顯教門。
敷弘法席而已。
且維揚東南之沖要。
朝廷土大夫。
所從來往。
必脩刺門下。
然尤以得見為??。
以不得見為大辱。
故黃門侍郎盧藏用退而嘆曰。
宇宙之內(nèi)。
信有高人。
若太子少保陸象先。
兵部尚書畢構(gòu)。
少府監(jiān)陸馀慶。
吏部郎中嚴挺之。
河南尹崔希逸。
太尉房琯中書侍郎平章事崔渙。
禮部侍郎李憕。
著作郎綦母潛。
名士王昌齡。
僉所贍奉。
愿同灑掃。
天寶七載。
十月十四日。
晨興盥漱。
就胡床跏趺。
默睹西方。
既曛而滅于龍興寺之別院。
春秋八十三。
夏六十二。
緇素弟子北距泗沂。
南踰領(lǐng)徼。
望哭者千族。
送葬者萬人其得法上首。
曰會稽曇一福建懷一等。
樹塔于城西蜀岡之原。
吏部員外郎趙郡李華。
撰文勒碑。
大理司直張從申書。
趙郡李陽冰篆額。
宋高僧傳·卷第十四 明律篇第四之一
釋法慎。
姓郭氏。
江都人也。
孩抱之歲誓齒空門。
親愛所鐘志不可奪。
從遙臺成律師受具戒。
依太原寺東塔體解律文絕其所疑。
時賢推服。
或一言曲分于象表。
精理自得于環(huán)中。
聲振京師如晞愛日。
諸寺眾請綱領(lǐng)。
乃默然而東歸。
既還揚都俯允郡愿恒誦金剛般若經(jīng)如意輪。
般若佛心我得此心。
眾生亦得。
如意勝愿我如此愿。
眾生亦如。
謂天臺止觀包一切經(jīng)義。
東山法門是一切佛乘。
色空兩亡定慧雙照。
不可得而稱也。
慎暑不攝齊。
食不求飽。
居不易坐。
四方舍施歸于大眾。
一身有無均于最下。
朝廷之士銜命往還。
路出維揚終歲百數(shù)。
不踐門閾以為大羞。
仰承一盻如洗饑渴。
慎與人子言依于孝。
與人臣言依于忠。
與人上言依于仁。
與人下言依于禮。
佛教儒行合而為一。
學(xué)者流誤。
故親校經(jīng)論延來者聽受。
故大起僧坊將警群迷。
故廣圖菩薩因地。
善護諸命。
故曲濟眾生壽量。
以文字度人。
故工于翰墨。
以法皆佛法。
故兼采儒流以我慢為防。
故自負衣缽。
以規(guī)規(guī)為任故綱正緇林。
以發(fā)揮道宗。
故上行恭禮。
以感慕遺跡。
故不遠他邦。
以龍象參議。
故再至京國。
以軌度端明。
故研精律部歟。
黃門侍郎盧藏用才高名重罕于推挹。
一見于慎慕味循環(huán)不能離坐。
退而嘆曰。
宇宙之內(nèi)信有高人。
黃門于院中置以經(jīng)藏嚴以香燈。
天地?zé)o疆像法常在。
太子少保陸象先兵部尚書畢構(gòu)少府監(jiān)陸馀慶吏部侍郎嚴挺之河南尹崔希逸太尉房琯中書侍郎平章事崔渙禮部尚書李憕辭人王昌齡著作郎綦母潛僉所瞻奉愿同灑掃。
感動朝宰如此。
以天寶七載十月十四日。
晨興盥漱就胡床加趺。
心奉西方既嚑而滅于龍興寺別院。
春秋八十三。
夏六十二。
緇素弟子北距泗沂南踰嶺徼。
望哭者千族。
會葬者萬人。
其上首曰會稽曇一閩僧懷一南康崇睿晉陵義宣錢塘譚山寺惠鸞洛京法瑜崇元鶴林寺法勵法海維揚惠凝明幽靈祐靈一等。
罔不成樂說辯才入法華三昧。
眾所知識物之依怙。
天上甘露正味調(diào)柔。
人中象王利根成熟。
音樂樹下長流福慧之泉。
雪山峰頂仰見清涼之月。
金剛決定煩惱無馀優(yōu)曇開敷香潔盈滿。
法施之恩郡居之感。
哀奉色身經(jīng)始靈塔于蕪城西蜀岡之原。
像教也幽公自幼及衰恒所親侍。
后請吏部員外郎趙郡李華為碑紀述。
大歷八年癸丑十二月也。
大理司直張從申書趙郡李陽冰題額其塔。
亦幽公經(jīng)度建塔之地。
廣袤如素高卑得中。
周臨四衢平視千里。
門人環(huán)蒔列柏薦以名香。
其塔屬會昌中例皆毀焉。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701—762 【介紹】: 唐隴西成紀人,其先人隋末流寓西域,故生于安西都護府所屬碎葉城。
中宗神龍初,遷居蜀之綿州昌隆縣青蓮鄉(xiāng),又嘗寓居山東,故亦稱山東人。
字太白,號青蓮居士。
少有逸才,志氣宏放,飄然有超世之心。
十歲通詩書,被稱為“天才英特”。
喜縱橫術(shù),擊劍任俠,輕財重施。
青年時離蜀漫游,玄宗天寶初,入長安,經(jīng)賀知章、吳筠推薦,詔供奉翰林。
但政治上不受重視,又受權(quán)貴讒毀,僅一年余即離開長安。
天寶三載在洛陽結(jié)識杜甫。
二人于詩壇齊名,并稱“李杜”。
安史亂起,白為永王李璘府僚,參與平亂。
因永王兵敗,坐流夜郎,中途遇赦東還,依族人當涂令李陽冰。
不久病卒。
其詩風(fēng)雄奇豪放、清新飄逸,代表作有《蜀道難》、《行路難》、《夢游天姥吟留別》等。
有《李太白集》。
唐詩大辭典 修訂本
【生卒】:701—762 字太白,號青蓮居士,排行十二,隴西成紀(今甘肅秦安西北)人,其先隋末竄于碎葉(今吉爾吉斯斯坦托克馬克附近),李白即出生于此。
中宗神龍元年(705)隨家遷居綿州昌隆縣(今四川江油)。
今人多從此說。
近人陳寅恪謂其先為西域胡人,隴西李氏乃偽托(《李太白氏族之疑問》)。
其出生地亦多異說,或謂生于條支(今阿富汗加茲尼),或謂生于焉耆碎葉(今新疆庫爾勒與焉耆回族自治縣),亦有謂武后神功年間遷蜀而生于蜀中者。
曾官翰林供奉,因稱“李翰林”。
賀知章譽為“天上謫仙人”,后人又稱“李謫仙”。
在蜀中度過青少年時代,玄宗開元十二年(724)出蜀漫游,南窮蒼梧,東涉溟海,西入長安,北上太原,先后隱居安陸(今屬湖北)與徂徠山(在今山東)。
天寶元年(742)奉詔入京,供奉翰林。
因得罪權(quán)貴,三載(744)賜金還山。
此后漫游梁宋、齊魯,南游吳越,北上幽燕。
今人或謂天寶十二載(753)曾第三次入京,學(xué)術(shù)界多以為開元年間和天寶初兩次入京,不承認三入長安;亦有不承認開元年間曾入長安者。
天寶末,安祿山叛亂,李白應(yīng)召入永王李璘幕府,王室內(nèi)訌,李璘兵敗被殺,李白受累入獄,獲釋不久又被定罪流放夜郎,肅宗乾元二年(759)三月于途中白帝城遇赦,返回江夏,重游洞庭、皖南。
上元二年(761),聞李光弼出鎮(zhèn)臨淮,時已屆暮年,仍欲從軍,半道病還,寶應(yīng)元年(762)卒于當涂(今屬安徽馬鞍山)。
代宗即位,曾以左拾遺召,其時已卒。
生平事跡詳見魏顥《李翰林集序》、李陽冰《草堂集序》、范傳正《唐左拾遺翰林學(xué)士李公新墓碑并序》及新、舊《唐書》本傳。
年譜及考證生平之著作甚多,清人王琦、黃錫圭均有《李太白年譜》,今人有詹锳《李白詩文系年》,郁賢皓《李白叢考》,安旗、薛天緯《李白年譜》等。
李白一生以大鵬自喻,以“安社稷”、“濟蒼生”為己任,欲以布衣取卿相,不愿從科舉入仕,然始終未能得志。
詩與杜甫齊名,杜甫《飲中八仙歌》曾詠及,《滄浪詩話》譽之為“仙才”。
作品散失甚多,今存近千首。
內(nèi)容豐富,有要求報效祖國、功成身退而發(fā)泄不得志之悲憤感情者,如《行路難》、《將進酒》等;有揭露政治黑暗、憂慮國事者,如《古風(fēng)五十九首》、《答王十二寒夜獨酌有懷》等;有蔑視權(quán)貴、鄙棄富貴者,如《夢游天姥吟留別》、《江上吟》等;有同情人民疾苦者,如《宿五松山下荀媼家》、《丁都護歌》等;有描繪高山大川自然風(fēng)光者,如《蜀道難》、《望廬山瀑布》等;有歌唱愛情友誼者,如《長干行》、《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等。
李白論詩主張?zhí)煺孀匀?,追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贈江夏韋太守良宰》)之境界。
其絕句感情真摯,形象明朗,語言樸素,意境含蓄,韻味深長。
其樂府歌行名篇則熔《莊》《騷》為一爐(龔自珍《最錄太白集》),“以氣為主,以自然為宗,以俊逸高暢為貴”(《藝苑卮言》卷四),感情激蕩,形象雄偉,氣勢磅礴,色彩絢爛,常借神話傳說,多用比興、夸張手法,具有“風(fēng)雨爭飛,魚龍百變”、“白云從空,隨風(fēng)變滅”(《唐宋詩醇》卷六)之特色,形成獨特之“縱逸”(《河岳英靈集》卷上)風(fēng)格。
前人論李白詩歌之歷史地位,常與杜甫并列。
韓愈云:“李杜文章在,光焰萬丈長”(《調(diào)張籍》);胡應(yīng)麟則云:“才超一代者李也,體兼一代者杜也。
李如星如日揭,照耀太虛,杜若地負海涵,包羅萬匯。
”(《詩藪》卷四)李集今存宋本《李太白文集》兩種,皆詩文合刻,30卷。
一藏日本靜嘉堂文庫,有日本京都大學(xué)人文科學(xué)研究所影印本;一藏北京圖書館,為殘本,缺卷十五至二十四,以繆曰芑本配。
清康熙年間繆曰芑曾據(jù)前一種翻刻,世稱繆本。
注本今存元蕭士赟《分類補注李太白詩》25卷;明胡震亨《李詩通》(與《杜詩通》合稱《李杜詩通》)21卷;明朱諫撰《李詩選注》13卷,將200余首指為偽作,另編《李詩辨疑》2卷;清王琦《李太白全集》36卷,詩文合編,末6卷為附錄,最為通行。
今人瞿蛻園、朱金城《李白集校注》以王琦注本為基礎(chǔ),參校各本,旁搜唐宋以來詩話、筆記以及今人研究成果,加以評箋補充,考訂謬誤,較詳備。
近年又有安旗主編《李白全集編年注釋》和詹锳主編《李白全集校注匯釋集評》兩種問世。
今人研究著作主要有詹锳《李白詩論叢》、王運熙等《李白研究》、羅宗強《李杜略論》、裴斐《李白十論》、郁賢皓《李白考論集》等。
中華書局曾選擇部分單篇論文于1964年出版《李白研究論文集》。
資料匯編有裴斐與劉善良編《李白資料匯編(金元明清之部)》。
全唐詩》存詩25卷,《全唐詩外編》及《全唐詩續(xù)拾》補詩36首、斷句10。
唐詩匯評
李白(701-762),字太白,號青蓮居士。
祖籍隴西成紀(今甘肅秦安)。
出生地有蜀中、西域、長安諸說,迄無定論。
少時居綿州彰明縣清廉鄉(xiāng)(今屬四川江油),讀書吟詩,遍觀百家,好神仙,任俠仗義,曾手刃數(shù)人。
二十五歲辭親遠游,出三峽,游洞庭、衡山、襄漢、廬山、金陵、揚州。
開元十五年與故相許圉師孫女結(jié)婚,留居安陸十年。
其間曾西入長安,北游太原。
三十五歲后,遷居山東任城,與孔巢父等隱于徂徠山,號“竹溪六逸”。
天寶元年應(yīng)詔入京,供奉翰林。
三載,因權(quán)貴讒毀,“賜金放還”。
至洛陽,與杜甫相識,同游梁宋、齊魯。
曾受道箓于齊州紫極宮。
后復(fù)漫游江淮、吳越、河北、梁宋等地。
安史亂起,入永王璘幕府。
璘兵敗,被捕下潯陽獄,長流夜郎。
中途遇赦東還,漂泊于武昌、岳陽、豫章、金陵、宣城等地。
上元二年,李光弼出鎮(zhèn)臨淮,白以六十一歲高齡前往從軍,道病還,依族叔當涂令李陽冰,尋病卒。
白長于歌詩,嗜酒,人稱“謫仙”。
與杜甫齊名,并稱“李杜”,在古代詩歌史上享有崇高地位。
李陽冰受白遺命,編其詩文為《草堂集》二十卷,又李白友人魏萬編其詩為《李翰林集》二卷,均佚。
北宋宋敏求輯、曾鞏編次其詩文為《李太白文集》三十卷,今存。
全唐詩》編詩二十五卷。
詞學(xué)圖錄
李白(701-762) 字太白,號青蓮居士。祖籍隴西成紀(今甘肅秦安東),隋末其先人流寓西域,白出生于安西大都護府碎葉城,五歲隨父遷居綿州昌?。ń窠停┣嗌忇l(xiāng)。天寶初供奉翰林。有《李太白集》,《尊前集》錄其詞12首。
黃鶴樓志·人物篇
李白(701—762) 唐代詩人。字太白,號青蓮居士,世人又稱謫仙、詩仙。祖籍隴西成紀(今甘肅靜寧西南),先世流遷中亞,5歲隨父定居綿州昌隆縣(今四川江油縣)青蓮鄉(xiāng)。出蜀后游歷江湖。天寶元年(742)應(yīng)召入長安,任翰林院供奉,后因蔑視權(quán)貴遭讒出京。今存李白詩共計1000馀首,有《李太白集》。在湖北游歷、居住多年,結(jié)識孟浩然,二人多次到黃鶴樓上會客送友、飲酒賦詩,留下不少關(guān)于黃鶴樓的佳作,“鄂州雜詩碑”錄存其詩十一首。其中《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為吟詠黃鶴樓的千古絕唱。史書所載“崔顥題詩,李白擱筆”的佳話,更為后人津津樂道。為了紀念李白,后人在蛇山建立了太白堂和擱筆亭。
全唐文·卷三百四十七
白字太白。興圣皇帝九世孫。白生夢長庚星。因以命之。舉有道不應(yīng)。天寶初至長安。賀知章言于元宗。召見金鑾殿。論當世事。奏頌一篇。詔供奉翰林。忤高力士。摘其詩激楊貴妃。帝欲官白。妃輒沮之。白遂求還山。乃賜金放還。安祿山反。永王璘辟為府僚。璘起兵。逃還彭澤。璘敗。長流夜郎。會赦還。代宗立。以左拾遺召。白已先卒。年六十馀。文集二十卷。

作品評論

河岳英靈集
李白性嗜酒,志不拘檢,常林棲十數(shù)載。故其為文章,率皆縱逸。至如《蜀道難》等篇。可謂奇之又奇。然自騷人以還,鮮有此體調(diào)也。
李陽冰《草堂集序》
凡所著述,言多諷興。自三代以來,《風(fēng)》《騷》之后,馳驅(qū)屈、宋,鞭撻揚、馬,千載獨步,唯公一人。故王公趨風(fēng),列岳結(jié)軌,群賢翕習(xí),如鳥歸鳳。盧黃門云:“陳拾遺橫制頹波,天下質(zhì)文,翕然一變。”至今朝詩體尚有梁、陳宮掖之風(fēng),至公大變,掃地并盡,今古文集,遏而不行;唯公文章,橫被六合,可謂力敵造化歟!
本事詩
白才逸氣高,與陳拾遺齊名、先后合德。其論詩云:“梁、陳以來,艷薄斯極,沈休文又尚以聲律。將復(fù)古道,非我而誰與!”故陳、李二集律詩殊少。嘗言“興寄深微,五言不如四言,七言又其靡也,況使束于聲調(diào)俳優(yōu)哉!”
裴敬《翰林學(xué)士李公墓碑》
為詩格高旨遠,若在天上物外,神仙會集,云行鶴駕,想見飄然之狀:視塵中屑屑米粒,蟲睫紛擾,菌蠢羈絆蹂躪之比。
中山詩話
歐(陽修)貴韓(愈)而不悅(杜)子美,所不時曉;然于李白而甚賞愛,將由李白超趠飛揚為感動也。
蘇轍《詩病五事》
李白詩類其為人,駿發(fā)豪放,華而不實、好事喜名,時不知義理之所在也。語用兵,則先登陷陣不以為難;語游俠,則白晝殺人不以為非;此豈其誠能也哉?白始以詩酒奉事明皇,遇讒而去,所至不改其舊。永王將竊據(jù)江淮,白起而從之不疑,遂以放死。今觀其詩,固然。唐詩人李、杜稱首,今其詩皆在。杜甫有好義之心,白所不及也。
黃庭堅《題李白詩草后》
余評李白詩如黃帝張樂于洞庭之野,無首無尾,不主故常,非墨工槧人所可擬議。
西清詩話
李太白詩逸態(tài)凌云,映照千載,然時作齊梁間人體段,略不近渾厚。
歲寒堂詩話
至于李杜,尤不可輕議。歐陽公喜太白詩,乃稱其:“清風(fēng)明月不用一錢買,玉山自倒非人推”之句。此等句雖奇逸,然在太白詩中,特其淺淺者。魯直云:“太白詩與漢魏樂府爭衡”,此語乃真知太白者。王介甫云:“白詩多說婦人,識見污下?!苯楦χ撨^矣??鬃觿h詩三百五篇,說婦人者過半,豈可亦謂之識見污下耶?
歲寒堂詩話
韻有不可及者,曹子建是也;味有不可及者,淵明是也;才力有不可及者,李太白、韓退之是也;意氣有不可及者,杜子美是也。……杜子美,李太白、韓退之三人,才力俱不可及,而就其中,退之喜崛奇之態(tài),太白多天仙之詞,退之猶可學(xué),太白不可及也。
珊瑚鉤詩話
李唐群英,惟韓文公之文,李太白之詩,務(wù)去陳言,多出新意。
艇齋詩話
古今詩人有《離騷》體者,惟李白一人,雖老杜亦無似《騷》者。
竹坡詩話
元微之作李杜優(yōu)劣論,謂太白不能窺杜甫之藩籬,況堂奧乎?唐人未嘗有此論,而稹始為之。至退之曰:“李杜文章在,光焰萬丈長。不知群兒愚,那用故謗傷!”則不復(fù)為優(yōu)劣矣。
韻語陽秋
杜甫、李白以詩齊名……然杜詩思苦而語奇,李詩思疾而語豪。
韻語陽秋
李白樂府三卷,于三綱五常之道,數(shù)致意焉?!炀堪字惺拢嘭M純于行義者哉!永王之叛,白不能潔身而去,于君臣之義力如何?既合于劉,又合于魯,又娶于宗,又攜昭陽、金陵之妓,于夫婦之義為如何?至于友人路亡,白為權(quán)窆;及其糜潰,又收其骨,則朋友之義庶幾矣。
苕溪漁隱叢話
引王安石語:詩人各有所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此李白所得也。
同上引《雪浪齋日記》
或云:太白詩其源流出于鮑明遠,如樂府多用《白纻》。故子美云“俊逸鮑參軍”,蓋有譏也。
能改齋漫錄
引劉次莊語:李白則飄揚振激,如浮云轉(zhuǎn)石,勢不可遏。
朱子語類
李太白詩非無法度,乃從容于法度之中,蓋圣于詩者也。
朱子語類
李太白終始學(xué)《選》詩,所以好。
滄浪詩話
觀太白詩者,要識真太白處。太白天才豪逸,語多率然而成者。學(xué)者于每篇中,要識其安身立命處可也。
滄浪詩話
李杜二公,正不當優(yōu)劣。太白有一二妙處,子美不能道:子美有一二妙處,太白不能作。
滄浪詩話
子美不能為太白之飄逸,太白不能為子美之沉郁。
滄浪詩話
人言太白仙才,長吉鬼才。不然,太白天仙之同,長吉鬼仙之同耳。
沈光《李白酒樓記》
太白峭訐矯時之狀,小得大用,流斥齊魯。眼明耳聰,恐貽顛踣。故狎弄杯觴,沉溺曲蘗;耳一淫樂,目混黑白?;蚓菩焉窠。暵犱J發(fā),振筆著紙,乃以聰明移于月露風(fēng)云,使之涓潔飛動;移于草木禽魚,使之岍茂褰擲;侈于閨情邊思,使之壯氣激人,離情溢目;移于幽巖邃谷,使之遼歷物外,爽人精魄;移于車馬弓矢,悲憤酣歌,使之馳騁決發(fā),如睨幽并,而失意放懷,盡見窮通焉。
木天禁語
太白(詩)雄豪空曠,學(xué)者不察,失于狂誕。
木天禁語
(樂府)上格如《焦仲卿》、《木蘭詞》、《羽林郎》、《霍家奴》、《三婦河》、《大垂手》、《小垂手》等篇,皆為絕唱。李太白樂府,氣語皆自此中來,不可不知也。
陳繹曾詩譜
李白詩祖《風(fēng)》《騷》,宗漢魏,下至鮑照、徐、庾,亦時用之。善掉弄,造出奇怪,驚動心目,忽然撇出,妙入無聲。其詩家之仙者乎?格高于杜,變化不及。
唐詩品匯
詩至開元、天寶間,神秀聲律,粲然大備。李翰林天才縱逸,軼蕩人群,上薄曹、劉,下凌沈、鮑,其樂府古調(diào),能使儲光羲、王昌齡失步,高適、岑參絕倒,況其下乎?
升庵詩話
楊誠齋云:“李太白之詩,列子之御風(fēng)也;杜少陵之詩,靈均之乘桂舟、罵玉車也。無待者,神于詩者歟?有待而未嘗有待者,圣于詩若歟?”……徐仲車云:“太白之詩,神鷹瞥漢;少陵之詩,駿馬絕塵。“二公之評,意同而語亦相近,余謂太白詩,仙翁劍客之語,少陵詩,雅士、騷人之詞。比之文,太白則《史記》,少陵則《漢書》也。
四溟詩話
子美五言絕句,皆平韻,律體景多而情少。太白五言絕句平韻,律體兼仄韻,古體景少而情多,二公齊盡其妙。
四溟詩話
堆垛古人,謂之“點鬼簿”。太白長篇用之,自不為病,蓋本于屈原。
四溟詩話
徐伯傳問詩法于康對山,曰:“熟讀太白長篇,則胸次含宏,神思超越,下筆殊有氣也。”
李攀龍《唐詩選序》
太白縱橫,往往強穹之末。間雜長語,英雄欺人耳。
李攀龍《唐詩選序》
(太白)五七言絕句,實唐三百年一人,蓋以不用意得之,即太白亦不自知其所至;而工者顧失焉。
《藝苑卮言》
太白古樂府,窈冥惝恍,縱橫變幻,極才人之致。然自足太白樂府。
王稚登《合刻李杜詩集序》
聞諸言詩者,有云:供奉之詩,仙。拾遺之詩,圣。圣可學(xué),仙不可學(xué);亦猶禪人所謂頓、漸,李頓而杜漸也。杜之懷李曰“詩無敵”,李之寄杜曰“作詩苦”。二先生酬贈,亦各語其極耳。
王稚登《李翰林分體金集序》
供奉讀書匡山,鳥雀就掌取食。散金十萬如飛塵,沉湎至尊之前,嘯傲御座之側(cè),口中不知有開元天子,何況太真妃、高力士哉!當其稍能自屈,可立躋華要,乃掉臂不顧,飄然去之,坎壈以終其身。迨長流夜郎,與魑魅為伍,而其詩無一羈旅牢愁之語,讀之如餐霞吸露、欲蛻骨沖舉,非天際真人胸臆,疇能及此?其放浪于曲生柔曼,醉月迷花,特托而逃焉耳。
劉世教《合刻李杜分體全編序》
隴西(李)趨《風(fēng)》,《風(fēng)》故蕩詄,出于情之極,而以辭群者也;襄陽(杜)趨《雅》,《雅》故沈郁,入于情之極,而以辭怨者也。趨若異而軌無勿同,故無有能軒輊之者。
詩藪
李杜才氣格調(diào),古體歌行,大概相埒。李偏工獨至者絕句,杜窮極變化者律詩。言體格,則絕句不若律詩之大;論結(jié)撰,則律詩倍于絕句之難。然李近體足自名家,杜諸絕殊募入彀。截長補短,蓋亦相當。惟長篇敘事,古今子美。故元、白論咸主此,第非究竟公案。
詩藪
李才高氣逸而調(diào)雄,杜體大思精而格渾。超出唐人而不離唐人者,李也;不盡唐調(diào)而兼得唐調(diào)者。杜也。
詩藪
太白筆力變化,極于歌行;少陵筆力變化,極于近體。李變化在調(diào)與詞,杜變化在意與格。然歌行無常矱,易于錯綜;近體有定規(guī),難于伸縮。調(diào)、詞超逸,驟如駭耳,索之易窮;意格精深,始若無奇、繹之難盡;此其稍不同也。
詩藪
李杜二家,其才氣本無優(yōu)劣、似工部體裁明密,有法可尋;青蓮興會標舉,非學(xué)可至。又唐人特長近體,青蓮缺焉。故詩流習(xí)杜者眾也。
詩藪
備諸體于建安者,陳王也;集大成于開元者,工部也。青蓮才之逸,并駕陳王,氣之雄,齊驅(qū)工部,可謂撮勝二家,第古風(fēng)既乏溫淳,律體微乖整栗,故令評者不無軒輊,
詩藪
太白五言沿洄魏、晉,樂府出于齊、梁,近體周旋開、寶,獨絕句超然自得,冠古絕今。
唐詩鏡
太白雄姿逸氣,縱橫無方,所謂天馬行空,一息千里。
唐詩鏡
太白七言樂府接西漢之體制,掩六代之才華,自傅玄以下,未睹其偶。至贈答歌行,如風(fēng)卷云舒,惟意所向,氣韻文體,種種振絕。五言樂府摹古絕佳,諸詩率意而成,苦無深趣。蘇子由謂之“浮花浪蕊”,此言非無謂也。讀李太白詩當?shù)闷錃忭嵵溃磺笃志渲妗?/blockquote>
詩鏡總論
太白長于感興,遠于寄衷,本于十五《國風(fēng)》為近。
詩鏡總論
太白其千古之雄乎?氣駿而逸,法老而奇,音越而長,調(diào)高而卓。
詩鏡總論
太白七古,想落意外,局自變生,真所謂“驅(qū)走風(fēng)云,鞭撻海岳”。其殆天授,非人力也。
唐詩歸
鐘云:古人雖氣極逸,才極雄,未有不具深心幽致而可入詩者。讀太白詩,當于雄快中察其靜遠精出處,有斤兩,有脈理。今人把太白只作一粗人看矣。
唐音癸簽
太白于樂府最深,古題無一弗擬,或用其本意,或翻案另出新意,合而若離,離而實合,曲盡擬古之妙,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
周敬曰:青蓮雄姿逸氣,變化無方,七古千載罕有并驅(qū)。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
王元美云:“太白之七言律變體,不足多法。”愚按:太白七言律,集中僅得八篇,駘蕩自然,不假雕飾,雖入小變,要亦非淺才可到也。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
太白五七言律,以才力興趣求之,當知非諸家所及;若必于句格法律求之,殆不能與諸家爭衡矣。胡元瑞云:“五言律,太白風(fēng)華逸宕,持過諸人,后之學(xué)者,才非天仙,多流率易,此論最有斟酌。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
太白五、七言絕,多融化無跡,而入于圣。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
太白七言絕多一氣貫成者,最得歌行之體。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
取高華奇逸者,咸左袒乎李;取雄渾沉厚者,獨首推乎杜:要之二子不可高下定論。胡元瑞謂李猶莊周,杜猶左氏,或庶幾焉。
《詩源辨體》
太白歌行,窈冥恍惚,漫衍縱橫,極才人之致……此皆變化不測而入于神者也。
《詩源辨體》
屈原《離騷》在千古辭賦之宗,而后人摹仿盜襲,不勝饜飫。太白《鳴皋歌》雖本乎騷,而精彩絕出,自是太白手筆。至《遠別離》、《蜀道難》、《天姥吟》,則變幻恍惚,盡脫蹊徑,實與屈子互相照映。謝茂秦云:“太白詩歌若疾雷破山,顛風(fēng)播海,非神于詩者不能。”
《詩源辨體》
太白歌行,雖大小短長,錯綜無定,然自是正中之奇。
姜齋詩話
太白胸中浩渺之致,漢人皆有之,特以微言點出,包舉自宏。太白樂府歌行,則傾囊而出。如射者引弓極滿,或即發(fā),或遲審久之,能忍不能忍,其力之大小可知已。要至于太白止矣。
姜齋詩話
無論詩歌與長行文字,俱以意為主。意猶帥也。無帥之兵,謂之烏合。李杜所以稱大家者,無意之詩十不得一二也。煙云泉石,花鳥苔林,金鋪錦帳,寓意則靈。
鈍吟雜錄
李太白之歌行,祖述騷雅,下迄梁、陳七言,無所不包,奇中又奇,而字字有本,諷刺沉切,自古未有也。
姚鼐《五七言今體詩鈔序目》
盛唐人,禪也;太白則仙也。于律體中以飛動票姚之勢,運廣遠奇逸之思,此獨成一境者。
《唐詩歸折衷》
吳敬夫云:太白天才豪邁,托興悠長,飲酒學(xué)仙、適以佐其蒼茫之勢。他人為之,則滓矣。故曰:氣大則物之大小畢浮其形。王摩詰微妙有禪理,然不在其作禪語中;太白縹渺有仙骨,然不在其作仙語中:此當從神味會之,難與俗子語。
《唐音審體》
馮復(fù)京曰:太白古詩全出己調(diào),宋人乃謂出于子昂《感遇》。子昂局促,太白蕭散,烏可同日語!
《唐音審體》
馮復(fù)京曰:太白歌行曰神、曰化,天仙口語,不可思議。其意氣豪邁,固是本調(diào),而轉(zhuǎn)折頓挫,極抑揚起伏之妙,然亦有失之狂縱者。此公才高如轉(zhuǎn)巨虬、駕風(fēng)螭,不可以為訓(xùn)。
《貞一齋詩說》
太白妙處全在逸氣橫出,其五言古從曹、阮二家變出,并不規(guī)模小謝,亦非踵武伯玉。
《唐詩別裁》
太白詩縱橫馳驟,獨《古風(fēng)》二卷,不矜才,不使氣,原本阮公,風(fēng)格俊上,伯玉《感遇》詩后,有嗣音矣。
《唐詩別裁》
太白七言古,想落天外,局自變生。大江無風(fēng),波浪自涌,白云從空,隨風(fēng)變滅。此殆天授,非人可及。
《唐詩別裁》
集中如《笑矣乎》、《悲來乎》、《懷素草書歌》等作,皆五代凡庸子所擬,后人無識,將此種入選,嗷訾者指太白為粗淺人作俑矣。讀李詩者,于雄快之中,得其深遠逸宕之神,才是謫仙人面目。
《唐詩別裁》
七言絕句,以語近情遙,含吐不露為貴;只眼前景、口頭語而有弦外音,使人神遠。太白有焉。
說詩晬語
五言絕句,右丞之自然,太白之高妙,蘇州之古澹,并入化機;而三家中,太白近樂府,右丞、蘇州近古詩,又各擅勝場也。
詩法易簡錄
太白七古不獨取法漢魏,上而楚騷,下而六朝,俱歸镕冶,而一種飄逸之氣,高邁之神,自超然于六合之表,非淺學(xué)所能問津也。
《梅崖詩話》
太白七言近體不多見。五言如《宮中行樂》等篇,猶有陳、隋習(xí)氣,然用律嚴矣,音節(jié)亦稍稍振頓。七言長短句則縱橫排奡,獨往獨來,如活虎生龍,未易捉摸,少陵固嘗首肯心醉矣。
甌北詩話
(白)詩之不可及處,在乎神識超邁,飄然而來,忽然而去,不屈屑于雕章琢句。亦不勞勞于鏤心刻骨,自有天馬行空,不可羈勒之勢,若論其沉刻,則不如杜;雄鷙,亦不如韓。然以杜、韓與之比較,一則用力而不免痕跡,一則不用力而觸手生春;此仙與人之別也。
石洲詩話
大,可為也;化,不可為也。其李詩之謂乎?太白之論曰:“寄興深微,五言不如四言,七言又其靡也?!比羲挂哉劊瑢㈩愑谙尻柮瞎院嗊h為旨乎?而又不然。蓋太白在唐人中,別有舉頭天外之意,至于七言,則更迷離渾化,不可思議。以此為“寄興深微”,非大而化者,其烏乎能之!所謂七言之靡,殆專指七律言耳,故其七律不工。
龔自珍《最錄李白序》
莊、屈實二,不可以并;并之以為心,自白始,儒、仙、俠實三,不可以合;合之以為氣,又自白始也。其斯以為白之真原也矣。
昭昧詹言
太白亦奄有古今,而跡未全化,亦覺真實處微不及阮、陶、杜、韓。
昭昧詹言
太白胸襟超曠,其詩體格安放,文法高妙,亦與阮公同;但氣格不相似,又無阮公之切憂深痛,故其沉至亦若不及之。然古人各有千古,政不必規(guī)似前人也。阮公為人志氣宏放,某語亦宏致,求之古今,惟太白與之匹,故合論之。
昭昧詹言
太白當希其發(fā)想超曠,落筆天縱,章法承接,變化無端,不可以尋常胸臆摸測;如列子御風(fēng)而行、如龍?zhí)扉T,虎臥鳳閣,威鳳九苞,祥麟獨角,日五彩,月重華,瑤臺絳闕,有非尋常地上凡民所能夢想及者。至其詞貌,則萬不容襲,蹈襲則凡兒矣。
昭昧詹言
大約太白詩與莊子文同妙:意接詞不接,發(fā)想無端,如天上白云,卷舒滅現(xiàn),無有定形。
《越縵堂詩話》
太白七古,超秀之中,自饒雄厚,不善學(xué)之,便墮塵障。
三唐詩品
古風(fēng)運陰、何之俊響,結(jié)曹、王之深秀,第才多累質(zhì),振采未沉。七言雄放,多用典籍成語,正如亂頭粗服,益見其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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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718—760 【介紹】: 唐趙郡人,字堅冰。
李陽冰兄。
玄宗天寶六載進士,授太子校書。
自通事舍人轉(zhuǎn)左補闕、監(jiān)察御史。
奉使朔邊,被誣,配流盧溪。
肅宗至德中,為江陰令,歷佐晉陵、吳興、丹陽三郡,多假攝郡事。
乾元初,征拜金部員外郎,遷刑部郎中。
上元初,出副江淮都統(tǒng)李峘。
全唐文·卷三百六十四
澥字堅水。天寶中進士。累授左補闕監(jiān)察御史。奉使朔陲。露奏安祿山逆跡。反為所搆。配流盧溪。至德初起為江陰令。徵拜祠部員外郎。遷刑部郎中。上元中加御史。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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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五代時僧。
揚州人。
約生于懿宗時。
中年后居蜀,以詩僧貫休為師。
貫休卒后,于前蜀王衍乾德五年編次其遺作為《禪月集》三十卷。
又與齊己相知,有詩什來往,但未及晤面。
工書,尤長篆書,頗傳李陽冰筆意。
曾重集許慎《說文》,行于蜀。
能詩,有《龍華集》,佚。
唐詩大辭典 修訂本
生卒年不詳。
唐末至五代前期詩僧。
揚州(今屬江蘇)人。
約生于懿宗時。
中年后居蜀,以詩僧貫休為師。
貫休卒后,于前蜀后主乾德五年(923)編集其遺作為《禪月集》30卷。
又與齊己相知,有詩什來往,然未及晤面。
事跡見《禪月集》、《白蓮集》、《宋高僧傳》卷三〇。
工書,尤長篆書,頗得李陽冰筆意,為時所稱。
曾重集許慎《說文》行于蜀。
宋史·藝文志七》著錄其《龍華集》10卷,已佚。
全唐詩》存詩3首,詩風(fēng)與貫休相近。
全唐文·卷九百二十二
曇域。貫休弟子。精大小篆。重集許慎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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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宋開封陳留人,字魯翁。
祖無擇外甥。
工篆書,得李陽冰筆意。
召至京師,使篆王安石《字說》,辭以與王氏之學(xué)異,遂布衣終身。
后為趙明誠篆所撰《古器物銘碑》。
年六十三卒。
全宋文·卷二八七四
王壽卿(一○六三——一一二五),字魯翁,河南府(今河南洛陽)人。
工篆書,深得李陽冰意法。
紹圣間詔國子監(jiān)鏤《字說》頒學(xué)者,敕遣篆文,力辭不赴。
宣和中被旨篆《周禮》石經(jīng)。
嘗為趙明誠篆《古器物銘》碑。
宣和七年卒于京師,年六十三。
見《皇宋書錄》卷中,《芒洛冢墓遺文》所載《王魯翁墓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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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1134—1211 【介紹】: 金泰安奉符人,原籍馮翊,字世杰,號竹溪。工詩文,能篆籀。世宗大定十年進士。調(diào)莒州軍事判官,累除翰林待制兼同修國史。官至翰林學(xué)士承旨。修《遼史》未成,卒。
詞學(xué)圖錄
黨懷英(1134-1211) 字世杰,號竹溪。官至翰林學(xué)士承旨。少與辛棄疾同師亳州劉瞻。能詩工書,修《遼史》。有《竹溪集》,詞存五首。
中州集
公諱懷英字世杰宋太尉進之十一代孫父純睦自馮翊來以從仕郎為泰安軍錄事參軍卒官妻子不能歸遂為奉符人公之在孕也太夫人夢道士吳筠來托宿及公生儀觀秀整如神仙然少穎悟日授千馀言師亳社劉嵓老濟南辛幼安其同舍生也嘗試東府取解魁是后困于名場遂不以世務(wù)嬰懷放浪山水間詩酒自娛簞瓢屢空晏如也夫人石氏徂徠先生之后亦能安貧守分既久鄉(xiāng)豪杰有知公者稍料理之大定十年擢進士甲科調(diào)成陽軍事判官汝陰令入為史館編修應(yīng)奉翰林學(xué)士出為泰定軍節(jié)度使為政寬簡不言而人化召為翰林學(xué)士承旨致仕大安三年九月年七十八終于家是夕有大星殞于所居之堂眾驚視之而公已逝矣謚曰文獻禮部閒閒公墓志云公之文似歐公不為尖新奇險之語詩似陶謝奄有魏晉篆籀入神李陽冰之后一人而已嘗謂唐人韓蔡不通字學(xué)八分自篆籀中來故公書上軋鐘蔡其下不論也小楷如虞褚亦當為中朝第一書法以魯公為正柳誠懸以下不論也古人名一藝而公獨兼之可謂全矣(皇叔永蹈伏誅公作詔云天下一家詎可窺于神器公族三宥卒莫逭于常刑非忘本根骨肉之情蓋為宗社安危之計亦由涼德有失睦親乃于間歲之中連致逆謀之起恩以義掩至于重典之亟行天高聽卑殆非此心之得已興言及此惋嘆奚窮論者謂公之制誥百年以來亦當為第一間閒公作碑偶不及此故表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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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紹】: 清福建永福人,字于莘,一字莘田,號十硯老人。康熙四十一年舉人。官廣東四會知縣。罷官歸,船中所載惟硯石。歸里后生活清苦。工詩,以輕清流麗為時人所稱,七絕尤負盛名。年八十余而卒。有《秋江集》、《香草齋集》。
晚晴簃詩匯·卷五十五
黃任,字莘田,福建永福人??滴跞晌缗e人,官四會知縣。有《香草齋詩集》。許子遜曰:“莘田宦粵有惠政。罷官歸,貧不能自存,而獨耽于詩,清詞麗句,錯落于弓衣羅帕間。七古出入韓、蘇,《棄婦詞》有樂府遺意,五言古《筑基》、《賑粥》諸篇,愷直悱惻,香山之《秦中吟》也。至七言絕句,實兼玉溪、金荃、攀川之辰,有妙思,有新色,有跌宕之致,有虛響之音,一唱三嘆,深情流注于其間,令人悄焉以悲,怡然以悅,黯然魂銷而不自持?!鄙mw甫曰:“閩詩派導(dǎo)自二藍、林膳部、高翰籍與王皆山輩,號十才子,力仿唐音。鄭少谷以矯峭變之,而高霞居、傳前邱與屬和。其后,曹石倉、謝小草仍操其土風(fēng)。君才思滔滔,多師為師,清麗綿芊,而風(fēng)骨凝然,獨超眾嫭,杰然足振南中風(fēng)雅之緒?!焙驾榔衷唬骸拜诽锲呓^,秀韻獨出,兼饒逸氣。豐髯秀目,工書好客,詼嘲談笑,一座盡傾。有硯癖,自號十硯先生。”
清詩別裁集
字莘田,福建永福人。康熙壬午舉人,官四會知縣。
秋江集詩·序
閩中故多詩人,作者代出,至今日而論詩,則舍吾莘田誰歸哉?莘田弱冠登賢書,高步翰墨場?;禄浿臅?,有惠政。罷官歸,貧不能自存,而獨耽于詩,清詞麗句,錯落于弓衣羅帕間。莘田負異才,終日閉門,手一編,自經(jīng)史子集以及稗官百家,無所不窺。采其菁華,朝涵夕咀,浸灌醞釀于胸中,而于詩日事參會,源流正變間,皎然如辨澠淄矣。性伉直,介然獨立,不能隨俗為委蛇,遇四方才俊為聲勢氣力者所激賞,一時名籍甚,更或挾其一家言,岸然負重望,當世靡不翕然推服以為宗范者,視之蔑如,略不一當其意也。后見余詩而異之,始披數(shù)馀篇,意聳然,繼乃遍觀各體歌行樂府,則嘆其風(fēng)骨興象之超,密詠長吟,一字一擊節(jié),為之斂衽折服,云我當北面。予聞之慚且駴,掩耳而走,蹙然不敢當者累日。昔人云,得一知己,可以不恨。吾何以得此于君哉?至今心搖搖,未能自信,然以為平生之知己,則誠是矣。庚戌,予重至三山,一見定交,相得歡甚無間。蓋相感在風(fēng)塵外,為世俗交者弗識也。隨手錄其詩相屬,近復(fù)數(shù)千里寓書,為之細加決擇。七古出入于韓、蘇,棄婦詞有樂府遺意。五言古,筑基、賑粥諸篇,愷直悱惻,香山之秦中吟也。七律以大歷為宗,時得劉、盧、張、李諸家境趣,無題數(shù)章,則造義山室矣。至于七言絕句,寔兼玉溪、金荃、樊川之長,有妙思,有新色,有跌宕之致,有虛響之音,一唱三嘆,深情流注于其間,令人讀之悄焉以悲,怡然以悅,黯然魂銷而不自持。詩之感人,一何若是其深乎哉!天地一有情之區(qū)也,詩生于情,故無情者不可以言詩。人生而情具之,固未嘗一日而絕于世也,則是詩之傳也奚疑焉?時乾隆甲戌秋七月,東吳學(xué)弟許廷鑅。
秋江集詩·序
閩士多文,尤篤于朋友之誼,蓋其俗厚,而縉紳先生風(fēng)示使然也。庚戌、辛亥間,余以新進士觀政閩中,奉大府檄,入?yún)⒅揪?,因獲交于編修謝古梅道承、行人劉鄰初敬與二公,學(xué)老文鉅,卓冠一時,而分修諸生十許輩,亦復(fù)推激風(fēng)騷,彬彬如也。顧皆不以余谫陋,見輒投分,若平生歡。論詩賭酒,往往至夜分未已。一日,瞥見壁間越王臺詩,磊磊塊塊,如山鎮(zhèn)紙,益以書法疏秀,稱其文章,不覺失聲,詫曰:「是所謂建大將旗鼓,八面受敵者,惜乎阻于地,卒不可得見其人?!贡娦υ唬骸腹娭??旦暮且來。是籍永福而家會城,詩人黃二者也?!褂嗦劥笙玻驼聿荒茴?。雞三號,即披衣起,步至光祿坊訪之。莘田方沐,遣僮奴報客,且堅坐以待。少選,曳革履而出,則見其須眉如戟,瞳子如點漆,面白晰,口若懸河,適稱向者壁間所見、意中所擬之人,遂與訂交。自是莘田數(shù)見過志局,余亦數(shù)至其家,歷二年。每誦其詩,覺胸中輒有長進,蓋余書因謝以變,而余詩因黃以力,朋友之益也。莘田以康熙壬午舉于鄉(xiāng),屢擯禮部。中間流寓姑蘇,頗事聲色,不自顧藉,大病而歸。踰年宰粵東四會,兼攝高要。高要故領(lǐng)端溪三洞,而莘田有硯癖,喜過其望。又長于吏干,為上官所器,高要本劇邑,迎刃以解,四會恢恢耳。風(fēng)葉雅措,譽聞日隆,遂有忌之者讒于當軸,以懶嫚不親政罷去。莘田既廢,而嗜硯益篤,家居搆精舍,榜曰十研軒。招三數(shù)密友歌嘯其中,然終以負冤謗,未究施設(shè)為恨,故多托于美人香草,繚戾抑塞之音,抑或禪榻茶煙,撫今懺昔,往復(fù)折挫,情辭哀到而韻彌長。方以林鴻、二玄、曹、謝之徒,有過之無不及矣。別二十年,莘田從子惠成進士,訪余邸舍,袖出莘田詩,且傳命見督為序。挑燈讀之,大率皆曩所見者,間有所益,亦不多,而其他視舊帙減十之五。夫與其過而汰也,寧過而存之,如莘田所為,雖剩句小篇,皆有可寶,而芟夷至是,過矣。昔楊子云悔其少作,德祖非之,韓、杜之詩,后人多求之集外,且須收召廢什,如追逋亡,毋令后人嗟唏也。且夫百工伎術(shù)形骸之役,多以老廢,文士則不然,是故病而猶呻,老而更成。方余初交莘田,時年才三十有二,而莘田已五十。今余年視向者莘田之年且過之,則莘田當復(fù)益衰。而古梅由編修累遷閣學(xué),卒官。鄰初未改官,遽引疾去。志局諸生十許人中,存者裁一二數(shù)。每從南人訊莘田近狀,輒云黃二丈頗健在,善飲猶昔,貧則有加焉。而所謂十研齋者已別售移居,聞齋中所貯亦銷磨過半,流光如此,人事如此,豈不痛哉!謂宜懷人感舊,一寓于篇,而集中踵入者,顧不概見,何也?毋亦頹然自廢,任其散失,而不自收拾耶?抑鈔謄簡略,吾見之不廣也?如前之說,棄者宜藏,如后之說,缺者應(yīng)補,莘田且以為何如也?進士惠告別期促,未有以報。會其年家子李霖村云龍州牧需次吏部,俾附入家郵達焉。嗟乎!甲寅之秋,與莘田別洪山橋舟次,且泣且嘆如昨也。諸公見贈金石文及周彝漢俎,二十年來類為見者偷奪殆盡,而其依依見愛之意,故不忘也。長逝者不可復(fù)作矣,幸而存如吾與莘田、鄰初,或者可復(fù)得相見,為茲集中增一老友聯(lián)吟之作,此則存乎強有力之天,而非我與君之所敢望也。錢塘學(xué)弟陳兆崙撰。
秋江集詩·桑序
客春予應(yīng)道山書院之聘,別雷學(xué)使翠庭。學(xué)使閩人,手條列其鄉(xiāng)之俊哲姓名,盛推黃君莘田,予心異焉。汪徵士槐塘夙游閩,亦向予津津齒君,為是中之鉅才長德,而詩之骎骎及古,匪今所多有。予至之日,即訪君廬,怪石嵚蹲,老藤蟠蔭,烏幾尊敦斑斑然,蕉葉之研,墨氣未乾。君古須眉,啜苦茗,吟其中,兀然山澤之臞也。促席論詩,一見即成衿契。予出戶必詣君,相得如老昆弟。君善病,予亦中海嶠嵐瘴,右臂幾不仁,急辭歸。別君帷榻間,依依不能舍。予酷愛君詩,惜無書人繕錄,君輒舉平生所著作《秋江集》授予,屬訂定。予歸,事箴砭,病良已。秋走南岳,歲暮抵舍。今年江右主濂溪書院,攜君詩行笈中,至是乃得卒業(yè)。閩詩派導(dǎo)自二藍、林膳部、高翰籍與王皆山輩,號十才子,力仿唐音。鄭少谷以矯峭變之,而高霞居、傅前丘與屬和,其后曹石倉、謝小草仍操其土風(fēng)。君才思滔滔,多師為師,清麗綿芊,而風(fēng)骨凝然,獨超眾嫭。其繅抒性靈,自溢其清真于灑落之馀,不模陶、韋而合,蓋如其標格,以為聲詩杰然,足振南中風(fēng)雅之緒,蓋有以見。吾翠庭、槐塘之不輕推許,而名下士之無虛若是也。君掇皮皆真,相對俱見肺腑。自為孝廉,頻上公車,不肯趨徑途,卒蹭蹬不得志。其時長安要津,莫不傾倒君,而持節(jié)嶄嶄如是。牽絲出粵東,強項倦折腰,敝屣一官,固宜而為粥食餓者,不敢出嗟來之聲。舊愛至今在人口,集中惻憫時艱,彷佛元道州舂陵之作,吾有以知君之為政,不負夙昔之志也。既歸田,貧且老,生事益微,風(fēng)雨獨吟,不問戶外事。而名公之知君者,擁節(jié)至是邦,必式廬,鄭重邀吟唱,陳蕃、昌黎以款接孺子、玉川為華,而二三老成皆童時釣游之侶,琴歌酒賦,相與徜徉于山椒湖溆之間,信足以破岑寂之孤蹤,洽衰遲之清興已。予獨悵不得常與君數(shù)晨夕、共賞析,數(shù)千里外,聊寫此素心,序而歸之。乾隆丙子季夏,桑調(diào)元。
香草箋·序
香草箋者,永福黃先生所作也。先生為名宿,為良吏,而以不善事上官,為所中而罷。既去職閒居,益發(fā)攄為詩,長謠短詠,流傳東南士大夫之口。而是編則皆側(cè)辭綺語,曲寫閨房兒女情事,所謂有托而逃,其旨遠矣。昔孟棨纂本事詩,而韓偓創(chuàng)始香奩。六朝靡靡,庾信尤擅宮體。上朔漢魏,張平子同聲,繁休伯定情,盡態(tài)極妍,可謂荒矣。然毛氏之詩,周太史所采錄,玉瑱、象揥、鬒發(fā)見于鄘;荑手脂膚,蝤領(lǐng)瓠齒,螓首蛾眉,倩笑美盻見于衛(wèi);踰園涉洧,適愿相謔見于鄭。而楚詞之佳期夕張,美人目成,其摹繪刻露,殆又甚焉。即謂先生之詩,風(fēng)人之苗裔,而湘累之別子,奚不可也?蓋君子之于情,不可有所溺,而未嘗無所寄。項籍之千人皆廢也,而泣下于美人虞;蘇武、張騫、班超之著節(jié)絕域,百折不撓也,而擁婦生子;李晟之勛名塞穹壤也,而取成都之營妓以去。彼其人皆英果激烈,立意較然,即刀鋸鼎鑊不足以動其心,而當抑郁無聊之會,顧不能自禁焉。論世者未嘗以為病。先生虬髯猬磔,酒酣以往,縱論古今,事有不可者,擊案憤詫,聲殷墻壁。內(nèi)行修潔,任氣節(jié),古汲、鄭儔也,豈含睇宜笑者果足以惑之哉?謬悠之說,無端崖之辭,天老素女,藐姑射神人之類,適微其善言道耳。夫水正出為濫,懸出為沃,穴出為氿。香草箋,旁出之氿泉也。萬斛之泉,不擇地而流,覆杯水坳堂,而曰水盡于是焉,是惡足以盡之哉?乾隆焉逢攝提格之歲夏五月日在觜觿六度,平輿后學(xué)沈大成學(xué)子撰。
香草齋詩·序
昔人多以靖節(jié)《閑情賦》為不類其為人,至梁昭明,則有白璧微瑕之嘆。
固哉是言直不知靖節(jié)者。
白文公曰:「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感人心者,莫先乎情。
」古詩三百,孰非閑情之作?
而何獨異于靖節(jié)?
其自序不云乎「蕩思慮而歸閑正」,殆所謂佩玉比潔、齊蘭爭芳者歟?
吾友黃子莘田,今之靖節(jié)也。
其操履純白,襟度沖夷,凡出處去就,無一不與靖節(jié)吻合。
而其詩則信如賦中所稱「淡柔情于俗內(nèi)」「憩遙情于八遐」,尤深契靖節(jié)閑情之旨。
嘗出其《香草齋詩》,屬余點定序而梓之。
余學(xué)識梼昧,烏足以序莘田詩?
顧交莘田垂三十載,既稔其為人,而尤篤嗜其詩,往往吟諷不去口。
嘗手抄其《香草箋》凡三數(shù)過,流沫手胝,竊比于靖節(jié)《飲酒》「聊命故人書之」之義。
蓋莘田生平所為詩不下數(shù)千首,六十年間,直與放翁埒。
最初為《十硯軒稿》,既而有《秋江集》,最后曰《香草箋》。
齋前環(huán)植蘭蕙,以顏其齋,即以香草名其集。
香草者,沅澧瀟湘之產(chǎn),騷壇中以之喻美人者也。
余一日與吳下詩人許二素園寒夜泛舟吳江,襆被共寢,各記其箋中詩,芊綿婉麗,細膩風(fēng)光,更唱迭詠,互相擊節(jié),所謂餐五色靈芝,咽三危瑞露,千百年無此逸響。
吟聲斷續(xù),與蘆汀過雁嘹嚦上下,樹間棲鶻咸拍拍驚起,而山寺鐘聲已初動矣。
《香草齋詩》梓以行者,昉于吾浙大中丞今少司農(nóng)覺羅雅公,前陳臬閩海,選入《采風(fēng)集》中,余為作《感恩知己歌》附梓卷末者是也。
惜其未見全稿,故所收不多。
會余主講鰲峰,仿其義例,增入如干首,屬李君霖村續(xù)梓集內(nèi),而卒卒不果。
稿存行笥,歸裝攜以自隨。
偶一相思,輒開卷如覿。
乃莘田書來督序不已。
余適讀陶君《擬古詩》,至「日暮天無云,春風(fēng)扇微和」之章,其言「美人清夜達曙酣歌」極之,「皎皎云間月,灼灼葉中花」,和悅綺縟,置諸玉臺宮體中,幾不復(fù)辨,寧獨《閑情》一賦為托鳳鳥而陳辭者哉?
因有感于文公之一言,以為古人善閑情者無如靖節(jié),惟《香草齋詩》得其神似非形似。
而或者以莘田《無題》諸作,沉博絕麗,酷類義山。
涪翁稱「玉溪生之學(xué)老杜,不在皮毛間」,余則謂香草齋之擬柴桑,寧復(fù)波瀾有二,而奚論夫玉溪?
即如集中《吊虞卿》《過樂毅墓》《歌李陽冰般若臺篆書》及《三君詠》等篇,直欲躋韓碑晉石而上之,獨有千古,夫豈后世諸館職挦扯一時號為西昆體者所可同年而語也耶?
是則佩玉比潔,齊蘭爭芳,騷雅嗣音,非靖節(jié)之比而誰?
請以質(zhì)之素園,當不以余言為河漢也。
遂書以寄之,以當簸揚之糠秕也可。
時乾隆甲戌中秋,同學(xué)弟會稽傅玉露拜撰,年七十有七。
香草齋詩集·序
往余客嶺南,會閩黃十硯先生亦來重游。余之獲交于先生也,以西蜀王公恕,時則會稽傅公玉露、長洲許丈廷鑅,俱聚羊城,始得快讀先生之詩。久之,王公撫閩,先生歸。次年,傅公來,即去。又一年,許丈將開席鰲峰而公罷鎮(zhèn),先生偕許丈出,送竹崎之江上,月落雞鳴,坐客沾醉僵臥,而先生與公猶擊案畫酒汁,慨然長吟也。自庚申至壬戌,勝日良會,公必迎致先生。其時,余讀先生詩最多。迨后余從晉陵潘公于杭州。戊辰春,潘公自皖移閩,幕府過從,余獲再讀先生詩,又三年于茲矣。今春潘公朝京師,余叩玄亭,先生則出酒飲余,手一巨編曰:「此吾刪存五十年來詩也,盍為我序之?」蓋有喁者、于者、即事者、狀物者、吊陳跡者、懷友者、感逝者、攄愁而惜別者,有得之疾病引枕者,發(fā)之對酒狂歌者,托之美人神仙、眇倩姽婳、惝恍不可即者。源于選,而汎濫于三唐,而回溯于風(fēng)騷,而得其宗,余蓋至是盡讀先生之詩焉。先生自隨計京師,遍游四方,之齊、之魯、之梁宋,而于吳最久。中宦粵東,不肯阿上官,投劾歸。所至賢士大夫,無不樂從先生游。諸使之來南也,若故相泰山趙公欲薦起,不應(yīng)。吾吳中丞覺羅雅公,為鋟其詩以傳。王公故齊年,潘公則宿重先生者。此四三公,海內(nèi)鉅人長德,禮先生若是。先生銜杯論詩外,它無言。覺羅公在閩時,則未一踵其臺門也。世以此益高先生。先生少時猶及見詩人藍采飲,而余田生、謝古梅諸公,則同學(xué)弟兄相切劘為詩文。即諸公亦自以為不及也。先生少為才人,壯則為循吏,今為名宿,皎然有顯晦出處之大節(jié),詩故不足以盡先生。而海內(nèi)慕先生者,驟見先生不得,讀先生詩,如御先生焉。歸昌之片羽,迦陵之一鳴,顧不重哉!回念疇昔,西州墓木已拱,許丈息影久不出,傅公以主鰲峰重入閩,與先生齒俱杖國,飲興吟情,尚若壯少年。而余侘傺失志,發(fā)亦種種白。蓋反覆先生之詩,而益增友朋離合之感也已。
香草齋詩鈔·序
有生知契,由靈府所纏縈,非外物膠合,故堅于金石,曾莫之銷泐。吾嘗謂五倫皆天倫,固統(tǒng)自性生也。文辭之不可磨滅者亦然,非有本元披啟乎?華秀轉(zhuǎn)瞬,即蕭索可憐,其不廢乎萬古者,中有物焉。歷劫窮塵,欲灰之得乎?曩游閩,得交古君子黃君莘田。尋以疾歸,手其詩不忍釋。君別無副本,即慷慨授予曰:「存子所,勝庋于家?!褂柙唬骸溉f一有水火盜賊何?」君笑曰:「數(shù)當水火盜賊,獨能我免乎?」予拜受。既為編定,序而歸之。復(fù)掇其尤六卷付剞氏,公諸同好。君之詩如云中環(huán)佩,非人間驚艷可埒。尋恒酬答,一經(jīng)吐納,輒超絕凡近。其氣體,非特雄長海嶠間,今后有子云,必以予為知言。誦其詩,可想見其人,予豈阿所好哉?乾隆戊寅重三日,五岳詩人桑調(diào)元又書。
黃十硯先生秋江集箋注·序
余自束發(fā)學(xué)詩,即慕十研先生之名,□門地□,□弗獲執(zhí)贄登龍,然心未嘗不殷殷向往也。壬午,忝登賢書,先生年已八十,重宴鹿鳴,稱一時盛事。而余濫廁小同年之列,始得趨拜下□,晉接之間,獨蒙獎借,遂以外孫女林氏擇而歸余焉。林□□居光祿,余婦翁守振公,乃先生佳婿,其婦母即鄭荔鄉(xiāng)《十閩詩話》所云「莘田二女皆能詩」者。雅派相傳,不惜金針盡度,故至垂老而風(fēng)情愈壯。家居杖履,常與二女嘯詠香草齋中,□□闌燭跋,灑酒談詩,累累珠貫,聽之令人忘倦。而余亦得幸叨末座,稍竊□欣焉。先生著作甚多,晚年乃自刪定為六卷,其中長篇則浩若江河,小詩則清如玉磬。后生小子,□敢妄贊一詞。然讀其詩而不得其解,與不讀何異?箋注雖詩家末技,而緣典實□知其組織之工,按時地乃曉其寄托之妙,未必非讀詩□一助也。自慚谫劣,不能咀味精深。壬辰歲,因先生得拜謁大中丞寶岡余公。公固與先生道義交者也,平居諷詠《秋江集》,每以無人善作鄭箋為恨,意欲屬筆于余,余不敢受,亦不敢辭,但唯唯而已,然識之心常不忘。越歲,薦主龍巖州新羅書院講席,乃得以課誦之暇,細加條注。蓋起于癸巳,迄己亥,閱七寒暑,始□蕆事焉。特是獨學(xué)無友,孤陋寡聞,且家□藏書,一瓻難借,未□有不純不備之憾。是以草創(chuàng)甫就,即庋□巾箱,未嘗出而就正,亦自知鈔胥小技,不足當有識者一噱也。夫十研之名播于海內(nèi),豈必因箋注而后傳?獨以余數(shù)載苦心,徒成邯鄲學(xué)步,且不敢沒先生格外垂青及中丞公諄囑,不忘□□。其所以惓惓不舍□□有待世之君子摘瑕疵,補缺略,庶幾得成完書,則余亦可竊一知半解之細,忝為十研軒獺祭之功臣。是先生未度金針又得廣傳一脈,俾殘膏剩馥沾潤靡窮,□非欣然所厚望哉?乾隆乙巳七月七日,外孫婿閩縣葉夢苓謹識于鳳山官署。
葉松根箋注秋江集·序
禮有之曰:「溫柔敦厚,詩教也?!乖婋m有古今源流之別,而人之深于詩者,常厚其性情。情克篤于君親彝倫之大,發(fā)而為忠孝節(jié)義之經(jīng),則其人重有系乎國家,每足以撐持宇宙而垂休烈于青簡。即其見諸緒馀者,亦莫不令人想望其文采,如觀其芳徽,況一脈紹承,能不摩挲手澤,思有以昭茲來許乎?道光己酉之夏,予晤閩邑世職葉公棟國兄弟于友人書館,述其曾祖父松根先生乾隆時為臺灣廣文,遇叛寇戕邑令,乃招集義勇,竭力防禦,踰年竟一家殉難。予肅然心欽之。既而攜先生所注《秋江集》遺稿見示,且囑序焉。夫莘田翁之詩集,傳播于海內(nèi)藝林久矣。若陳勾山、許素園、鄭荔鄉(xiāng)諸先輩之序論,其稱述詳矣。先生初以壬午鄉(xiāng)科,隨翁重宴,適擇為外孫女婿,故常得親承其謦欬,追陪其觴詠,情義兼篤,俱悉于自序中。且當時余寶岡中丞愛重其才,早相期為黃集箋注。先生因而蒐羅采摭,既脫稿,意猶不自慊,私庋于家,尚欲留待而補訂也。曾幾何時,而先生司鐸鳳山,遂以禦寇殉烈矣。在籍冢嗣,僅獲藏是編,不可謂非幸也。其他所著文稿、吟草及《異聞匯紀》、《詩話解頤》各種,惜皆湮沒于官廨中。由是觀之,古今著述或傳或不傳,亦有數(shù)存于其間。如解李詩者數(shù)家,今惟王氏之輯注為最善。解杜詩、韓詩者且?guī)资偌遥裎┏鹗现斪?、方氏之箋注為盛行。至于蘇詩之施注,則幸賴有毗陵邵氏得以補其殘缺。若先生樹立于綱常名教之大,義烈彪炳,既已請旌于朝,且襲蔭其后嗣,其可垂諸不朽者,原不藉注詩以傳。而是編亦足見先生平日之篤學(xué),稽古多識,宜風(fēng)宜雅,其性情之敦厚,早有過人者。茲其賢嗣守戎伯仲,欲校訂以付梓,綿祖澤也,表忠忱也,永孝思也,亦至性至情之所不能自已者也。予生也晚,迂拙性成,株守章句,乃幸與葉君賢伯仲有一日邂逅之緣,得追溯乎鄉(xiāng)先正之流風(fēng)馀韻。爰敬題篇首,以志仰企微衷,俾讀其書者,猶可想見其人焉。余潛士
香草齋詩注自·敘
蕞爾永,代有聞人,十研翁又增光邑乘矣。翁才高節(jié)峻,能稍自貶抑,便可掇巍科、登膴仕。而僅以孝廉就選令,又竟以縱情詩酒不職罷,世遂以風(fēng)流名士目之。夫真名士乃風(fēng)流,非以風(fēng)流為名士,唐之白、宋之蘇,其較然也。集中《筑基》《賑粥行》,纏綿愷惻,豈詩酒不職者所能為耶?以故,名公卿蒞閩者,爭折節(jié)造廬,翁卒不以困故干以私。此余先君子所以重其人、愛其詩而命余注之也。黃君于岐,勸令授梓,余竊惟翁之才高而能不得展,節(jié)峻至老不少衰。向使翁稍貶抑而掇巍科、登膴仕,必不能深致力于詩。即能深致力于詩,而在官去官,率簠簋不飭,且碌碌無足重輕,其為詩必不能傳后無疑也。今其詩傳矣。讀翁詩者,知翁之品,足繼永之前聞人,而藉以私淑其身,上無負吾君吾學(xué),下無負吾民,余所厚望也,當亦即翁所厚望歟?因于原集外,增入遺編,從陳句山太仆「棄者宜藏,缺者應(yīng)補」敘言也。集一名「秋江」,茲仍額以「香草齋」,從傅玉笥宮贊「詩卷但留芳草碧,書窗長對遠山青」酬韻也。至于詩之擅名海內(nèi),前哲詳序之,余莫能贊焉。時嘉慶甲戌春月,永陽戇窩陳應(yīng)魁書。
香草齋詩注·序
余己巳年授館于永福嵩口林氏,即耳熟縣治陳君有《香草齋詩注》,聞而未睹也。會陳君亦授館嵩口,一見如舊識,因得晨夕披閱,謂其詳而不略,確而不誣,即慫恿付梓,而陳君尚以未窺全豹,謙讓弗諾。迄辛未夏杪,附書命序于余,余雖谫陋,弗敢辭也。莘田先生詩清麗芊綿,取材宏富,誦習(xí)者每以不通曉故實為恨。陳君乃能元元本本,剔抉爬梳,于莘田先生可謂無負,而嘉惠來學(xué)之意,亦云厚矣。昔鄭北海箋《毛詩》,殘膏剩馥,猶足沾丐后人,今陳君注得毋類是?嗟乎,余自己巳閱《香草齋詩注》,覈其故實,已十得八九。迄今又三載矣,陳君猶矻矻日蒐羅蟲書汗簡中,迄以成帙。而余再上公車輒報罷,以視陳君,其得失竟何如也?夫注釋之家鮮可傳者,大率荒略掛漏,不足饜心。而所注之書又非膾炙人口,如五味之不可離,此所以不足傳也。若莘田先生詩,為名公鉅卿輩所折服,其行世傳后,無可疑者;而陳君又宣揚羽翼之,則斯集注釋當與先生之詩并壽也夫。侯官學(xué)弟黃鳴西于岐拜撰。
香草齋詩注·敘
詩之有注,自顏延年之注阮嗣宗《詠懷》始也。至宋,而李、杜、韓、柳、王、蘇、黃、陳,莫不有注。杜有千家,韓有五百家,以余之區(qū)瞀,尚能摘其紕漏至數(shù)十百條,蓋注詩之難也如此。國朝詩之有注者,余知其四,而所見者三,曰《吳詩輯覽》,曰《精華錄訓(xùn)纂》,曰《曝書亭詩注》;若東澗詩,有錢遵王注,見《讀書敏求記》。底下之書,可用從火,今人亦無從而見之矣。永泰黃莘田先生,風(fēng)流名士,海內(nèi)具瞻。所為詩光英朗練,綺密瑰妍,唱在英游之口。東野凡生,鄉(xiāng)曲儇子,子父女母,交口教?,不過《香草箋》而止。其《秋江集》《香草齋詩集》,體理精奧,寄托遙深。樊川之鳳膠,樊南之獺祭,則急索解人不得。幽冥而莫知其原,大父幼孫,朝夕侍問,不能無「無人作鄭箋」之恨。于是注者亦不一家。以余所見,葉教諭夢苓輩,不免舛漏;戇窩逸出其間,網(wǎng)羅散失,囊篋細碎,磊磊明明,條條戜戜,殆可與施德初、任天社、李雁湖暨近代惠松崖、靳介人、楊謙諸家并驅(qū)爭先;而非杜詩偽蘇注、蘇詩偽王注諸書所可一斗斛而相量矣。豈非莘田之忠臣,而教諭輩之諍友歟?戇窩初注此書,不下數(shù)百萬言,力不能刊刻,刪之又刪,尚得數(shù)十萬言,以今春付剞劂。時余在京師,未及契勘,戇窩深以為恨。及歸,戇窩俾余題其首。余曰:「名,公器也,不可以多取。余浪得時名而慳于一第,此亦君之炯戒也?!箲吒C曰:「吾為鄉(xiāng)耋疏通證明,此自邑子之責(zé),非以為名也。陸渭南云:『貴人自作宣明面,老子曾聞?wù)家??!晃逸呚M以一第為重輕哉?無乃效白文公所云『才高厭小詩』耶?」余曰:「誰敢哉?前言戲之耳?!顾烀湔f以為敘。嘉慶十又九年首秋提月,??海愚弟何治運撰。
香草齋詩注·跋
師仿《杜詩詳注》例注《香草齋詩》,輯成二十卷,刪而為六卷。將付之筑氏,封進而言曰:「師之力可謂瘁矣,刪之得毋甚乎?」師慨然曰:「國朝詩人,竹垞、漁洋外,首數(shù)十研翁。今二家各有注,予永人,宜注永人詩。間過從何君岐海,考訂所未詳,迄以開雕。嗚呼,世不乏陶朱,肯以百金之費表揚前烈者絕少,且聞知此事,以為迂與狂矣。予不顧妻子饑寒,黽勉從事,冀以畢予景仰之志。甚恐力不副心,故刪之又刪,至出典有不及標載某書者,或即以是為予病,不遑恤也?!狗鈶质а?,退因錄附師序后。受業(yè)侄侯封謹識。
香草齋詩注·跋
吾師性質(zhì)直,不為俗所喜,亦不愿喜于俗。常手錄《香草齋詩》,再三集注,以艱于剞劂,刪之止存六卷,所刪者皆玄圃積玉也。師曰:「予永人,宜注永人詩?!故形堂勌煜拢秦M永所得私哉?永不得私,而吾師私之,私之而又欲公之,其足以羽翼十研翁也至矣。生平著作如《讀左會心》《四書管見》《經(jīng)濟大略》《戇窩策存》《禮記質(zhì)疑》《三傳考異》等書,□等將匯其零星漫漶,梓行之于世。受業(yè)侄鋒謹識。
秋江集注·序
作詩難,說詩難,注詩更難。
三百篇后,代有作者。
因寄所托,各自名家。
然括其要旨,不外《虞書》「詩言志」,四言說詩之法,則孟子「以意逆志」一語盡之。
唯注詩者,必能讀盡作者所讀之書,能知盡作者所讀而用之之書,至于作者能無書不讀,而其所作又如無讀一書,則又必能深得說詩之旨而以意逆之,此注詩之所以難也。
毛傳、鄭箋尚矣,至李善注《文選》,猶不能無「釋事忘意」之議,其他又何論焉?
吾閩莘田翁黃先生詩集,雄視一代。
舊有戇窩為之注,學(xué)者苦不得其詳。
近復(fù)得芝田王君為注數(shù)百萬言,既博且精,蒐括殆盡。
于虖詳矣!
芝田王君,無書不讀者也。
能讀莘翁所讀之書,能知莘翁所用之書,以意逆志,一一為之詮釋。
如毛、鄭詁訓(xùn),俾學(xué)者一目了然,毫無疑義。
倘莘翁見之,且以為取懷而予亦不是過也。
吾知莘田之詩、芝田之注,且共千古不朽矣。
抑余尤愛莘翁集中《筑基》《賑粥》《棄婦詞》,有三百篇之遺。
其《越王臺》《吊虞卿》《過樂毅墓》《夷門懷古》《李陽冰般若臺篆書》及《三君詠》諸篇,屢為傅會稽、陳勾山眾君子所擊節(jié),令人興上下數(shù)千年、縱橫一萬里之思焉。
今得芝田注,如披廿三史圖編,知人論世,若河決下流而東注也。
昔杜工部以詩為史,十研翁以史為詩,芝田則注詩如注史,后學(xué)則讀詩如讀史,豈非嘉惠藝林一大盛事哉?
戇窩詩注,本名《香草齋》;今芝田詳注,曰《秋江集》,仍舊稱也。
芝田長君春嶼,亦淹博能詩,余族侄鳳藻嘗從之游,因偕其孫志蘇乞序于余。
時余適有江蘇糧臺之命,匆匆就道,書此而弁諸簡端。
道光二十有二年歲在玄黓攝提格秋相月,同安鰲石叟蘇廷玉撰。
秋江集注自·序
秋江集》者,永福莘田黃先生之所作也。先生罷官旋里,卜居會城,余時方弱冠,獲識荊焉。每讀先生之詩,輒復(fù)心醉,間取集中詠史詠物諸題,掩卷構(gòu)思,如何命意,如何入手,如何對仗,如何結(jié)穴,開卷證之,十得五六。因苦引用浩博,借書蒐討,詳注簡端。十有馀年,寢食弗倦,欲以就正先生,而典型日已遠矣。壯歲以后,硯田為業(yè),非借書不入城市,日積月累,又廿馀年,手自細書,分為六卷。朋徒談藝,為言某卷某題某句,數(shù)典弗忘,咸以為便。兒子漸長,與生徒輩晨夕傳鈔,余則山窗燈火,手此一編,不啻日與先生相對也。及司訓(xùn)松溪,攜置行篋,六鈞傳觀,兒童欺我,青氈尚在,此編竟若通神,辛苦畢生,悵惘奚似。歸山后,兒輩以抄本呈閱,犁然無缺,中復(fù)補我遺忘,慧遜童烏,誤殊韓昶,既逢故物,如遇家珍。嗟夫,畫脂鏤冰,誠為無益,雖云享帚,何意災(zāi)梨。然而錦瑟華年,解人可索,先生殘膏剩馥,沾丐后人多矣。香草齋中,白云山上,不嘗囅然而笑乎?又況予足不良,弱行已久,桑榆晚景,遮眼賴有此書。其失而復(fù)存,闕而可補者,其中殆有天焉。付諸剞劂,實獲我心矣。爰序而藏之,以俟來者云。道光二年歲次壬午春王二月既望,長樂王元麟芝田氏序于東山家塾。
秋江集注·跋
昔人謂杜子美詩無一字無來歷,今讀莘田先生《秋江詩集》,竊嘆其博極群書,雖古人不是過。則注杜詩誠難,注先生之詩豈易易哉?余族叔祖芝田翁,幼而嗜學(xué),老而不倦,夙好莘田先生詩集,苦其取材宏富,初學(xué)不免望洋。爰蒐羅故籍,詳加注釋,俾讀者開卷瞭然,可因端以求委,是其殫精竭力,不獨有功于莘田先生,而所以嘉惠后學(xué)者亦深且遠矣。夫莘田先生以雕龍吐鳳之才,托香草美人之感,緣情賦物,洵足接跡于風(fēng)騷。而芝田翁博考旁稽,字箋句釋,復(fù)能全窺作者所讀之書而闡發(fā)靡遺,于此見先正學(xué)問具有根柢,不徒以兔園冊子為生活。覽是編者,能無動老成典型之慕也歟!時道光癸卯季夏,宗侄孫有樹謹跋。
香草箋偶注·序
詩之有注,蓋肇于李善之注《選》。顧風(fēng)人與訓(xùn)詁,肝腸意見,絕不相同,往往有取風(fēng)人妙義,牽強附會者?!抖旁姽{傳》,自昔紛挐,虞伯生之注既晦杜意,牽纏之病,實謬誤千里;趙次公以箋釋文句為事,而邊幅單窘,少所發(fā)明。論者謂老杜身后,受虞、趙兩君之累不淺,以杜公雖破萬卷,未必拘拘泥古若此也。近世所傳《香草箋詩》,吾閩永陽黃莘田先生之作也。莘田操履純白,襟度沖夷,生平所為詩無慮數(shù)千首,若《十研軒稿》《秋江集》,多與一時公卿士大夫酬贈及紀游感遇之篇,并皆舂容爾雅,嗣響唐音。而箋中詩獨寫閨房兒女之事,流連往復(fù),純以綺語,攄其深情,或疑為《香奩》之續(xù),至擬之陶徵士白璧微瑕。今讀箋中《無題》詩序,有「無聊筆墨」之云,則莘田于是詩有微旨焉。知言者以為有托而逃諒矣。顧其中摭實隸事,出入百家,后生喜其博而亦苦其奧也。寄聞軒主人者,以文學(xué)著名,專攻舉業(yè),兼事詩歌。偶讀是詩,愛其芊綿婉麗,卷軸琳瑯,約隨睹記,附錄詩后,俾其家后生便于稽核,丹黃甲乙。稿成而出以示余。間有余目力之所未逮,或得之舊聞,歷久失之者。昔桐城相國有言,今人非不及于古,而文之成處,輒難盡辨由來。以余所聞,如張燕公稱大手筆,然于王子安「帝車南指,華蓋西臨」之語,猶有不解。訪于一公,僅得其半。又如李義山《錦瑟》一篇,劉原父以為當時貴人愛姬之名;計敏夫以為令狐楚青衣;山谷讀之,不曉其意,以問東坡,方得「適怨清和」之解。今主人于莘田之詩啟鑰發(fā)篋,悉心探討,凡所徵引,細加校讎,遇有異同,必衷一是,務(wù)求得乎作者本意而后已焉。固不致如虞、趙兩君為老杜身后累也。然則是詩之注,不獨一家稽覈之資,且于讀是詩者多所沾丐,謂宜亟付梨棗,公諸同好,無容吝也。倘以附益香奩為疑,則「無聊筆墨」,莘田亦既言之矣。他日主人方出所著述以問世,即不妨執(zhí)是詩之注為其嚆矢也夫。嘉慶十三年歲在戊辰七月中浣,恕齋阮芳潮拜撰。
香草箋詩注·跋
詩與文,異其體而亦異其用也。文必經(jīng)經(jīng)緯史,理舉辭明,然后為典要。詩則取材務(wù)多,隸事務(wù)富,即至稗官野乘、諧語方言,且兼收而并畜焉。藉非廣見洽聞,作詩難,讀詩尤難。閩十研黃先生《香草箋》一集,其寓意也悠而遠,其托興也深而澄,不屑屑傍唐人門戶而騁秘抽妍,薰香摘艷,譬客泛珠船,游玉海,千態(tài)萬貌,悅目醉心,豈易溯委而窮源哉?夫以隨園太史負倚天拔地之才,樹岳峙淵停之望,擅茹古涵今之識,定揚風(fēng)扢雅之衡,而獨心折是編焉,此其故可與辨物者道,難與拘墟者言也。蓋詩各有體,或主頌德,或主紀事,或主言情,其旨備興觀群怨,其緒馀又足以資多識。圣賢有明訓(xùn)矣,于古然,于今何獨不然?是故說約者先由博,賞奇者必晰疑。余嘗謂陶靖節(jié)讀書不求甚解,李太白論詩以綺麗不足珍,惟有其識足其才則可也。若識不及靖節(jié),才不及太白,而反相援以為口實,噫,毋乃刻畫無鹽,唐突西施者歟?有志之士,質(zhì)無論鈍敏,境無論窮達,而茍耽典籍,廣蒐羅,勤考核,一切俶詭離奇、幽隱瑣屑之談,猶欲備陳顛末以開拓心胸,而況本之情性,托之篇章,意祖楚騷,旨同漆吏,格并溫李,詞擬庾鮑,當世名公哲匠之所擊節(jié)而嘆賞者,而顧以曼聲浮艷少之耶?然則《香草箋》之注,所以明詩思之綿邈而著詩學(xué)之宏深者,夫亦不可以已矣。至其援據(jù)必詳,校勘匪謬,寒暑無間,寢食與偕,閱是注者亦可知其不疲于奔命矣,余又奚庸贅焉。同學(xué)弟鄭希元月林氏拜跋。
補鈔香草齋詩集·跋
《香草齋詩集》者,吾閩十研老人黃莘田先生所著,久為藝林推重。嗣陳應(yīng)魁有《香草齋詩注》,王元麟有《秋江集注》,計三種并行于世。原刻之本在于乾隆年間,歷二百馀載,傳者亦寥。余齋頭僅有《秋江集注》,欲聚各本而校其篇什之多寡,迄未得間。邇者余弟逸樵蒐羅舊籍,既得原刻《香草齋詩集》,又得《香草齋詩注》,于是將原刻本與《秋江集注》互為檢閱,得悉《秋江集注》卷一至卷六,共增益出若干首,皆為原刻之所無,而余數(shù)十年之夙望,一旦釋然,爰為之一一鈔錄,附于原刻之后,另為一冊,俾讀先生之詩者,展卷瞭然。竟有原刻所有而《秋江集注》所無者,計四首,豈注詩時未之見耶?抑遺漏耶?倘有好事者將補鈔之詩合原刻而重刊之,成為完全之本,亦一快事也。甲申三月下浣,侯官后學(xué)薩嘉曦謹跋。
楊亭 朝代: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清江蘇揚州人,字玄草。
寄寓南京。
所畫山水少溫潤,然挺峙巉巖,自成一家。
年七十余,以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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